不怎么正经的问题。
“……”
确实,林聆也不知道这玩意能不能算是“人”。
“没想到你还是个圣母……”
房间里安静了一会儿,毛绒熊又突然开口,听起来还有些嘲讽的意味。
“什么?”林聆觉得自己眉头就没松下来过。
“你自以为的朋友背叛了你,你还特意等着给人家,上赶着当人生导师,不圣母吗?”
“……”
“我不是。”
林聆翻了个身,把枕头抱在怀里,下巴垫在枕头上,视线落在天花板上。
月光从没拉好的窗帘缝隙间照进来,在吸顶灯上折射出一条光带。
“我和闻澜娱乐的合约还有两个月不到就到期了,我自始自终就没有打算过要续约。”
“白司微想要的那个角色,我也根本没打算过去试镜。那部戏和公司有合作,只是她自己以为我会是她的竞争对手而已。”
“我从小就像当演员,当明星,但我实现了这个愿望之后,我却发现自己越来越不喜欢这个圈子了。”
“而且我站在现在这个位置上,也很难再有什么突破。毕业之后我就开始拍戏,一部接着一部,演技也一直就这样不上不下的,比我好的挨夸,比我差的被骂,我就跟个标尺一样。”
“我想过改变,想过突破,但公司需要我接新戏,需要我维持我的‘甜妹’人设,但我都27岁了,我也不知道我还能‘甜’多久。”
“所以退圈本来就在我的计划之中,只是没想到,就还剩下这么三四个月,白司微就能脑子一热做出这种事情来。说起来虽然坏事是她做的,但她也是真的倒霉哈。”林聆盯着天花板眨眨眼睛,微微一笑。
“她要抢的是你不想要的,她就不是在抢东西了吗?”毛绒熊尖锐地开口:“她干什么了?”
“她和我是大学室友,她把我们有一次半夜聊天的录音给剪成我的黑料了。”林聆回答。
“她明明蓄谋已久,你不是圣母是什么?”毛绒熊说。
“也不能说蓄谋已久吧,其实那个录音我也有。”林聆说。
“那天我们另一个室友,她晚上上课的时候开了录音,但是忘记关了,第二天早上才发现,正好我们半夜聊了好多,大家都觉得还挺有纪念意义的,就把那段录音剪了出来各自都保存了。”
“其实当年我俩关系还是挺好的,我借她抄作业,我偷懒的时候,她带着我的手机去帮我在大课上签到。没想到呀,这么快就物是人非了。”
“说这么多废话,不就是心软?”毛绒熊一针见血。
林聆不置可否。
“其实如果白司微不给我打这个电话,也许我真的就心软了。”林聆默默说。
“但你说,她没拿到她想要的那个角色,今天又给我打了这样一个电话,她真的不会想想别的‘好办法’吗?”
“呵呵。”毛绒熊冷笑。
林聆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其实毛绒熊说的也没错,如果白司微不给她打这个电话,或者是诚心和她认错,而不是找借
口的话,也许她真的不会继续追究——毕竟对方确实没对她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但今天这个令人失望的电话后,以林聆对白司微的了解,她应该不会就此收手了吧。
“你说你逻辑这么清晰,词汇还这么丰富,连‘圣母’这个词都知道,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林聆回想了一遍毛绒熊的话,越来越好奇。
“不记得。”
“那你除了能听到,有触觉之外,还有别的感官吗?”
“应该没有。”
“你的触觉也没有明确的部位是吗?你好像感觉不到我到底碰到了你哪里。”
“嗯。”
林聆心中有一种强烈的违和感——没有任何记忆,但拥有健全的思维和语言系统,这两件事发生在同一个……不知道应该称作什么东西的东西身上,应该是一件极为悖谬的事情——如果对方没有特意隐瞒的话。
林聆在心里否认了这个猜想。以毛绒熊现在这个状态,它能做的事情太少,没必要有太多隐瞒。
在毛绒熊身上找不到任何线索,林聆只能上网搜了搜关于毛绒玩具成精的话题。
相关话题主要分为三种:写幻想小说的,晒自家宠物的,和灵异恐怖视频。
林聆被网页上一片黑溜溜,又无神的圆眼珠吓得有些毛骨悚然,迅速退出了页面。
“现在我们对你的身份和来历一无所知。”林聆有些惆怅。
“嗯。”
“你每天躺在这里,我不在的时候,你什么都感觉不到,不会很恐怖吗。”
林聆又转过头看看毛绒熊,突然发问。
对方沉默了一会,不知道是不是在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