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恶心”的飞吻。
周六。
“听听，听听快过来——”田安梦站在一台粉红色的抓娃娃机前，头也不回地大声喊着林聆：“这个好看，快过来抓这个！”
林聆右手推着个黑色的小推车，里面堆着大大小小，形态各异的七八只小毛绒玩偶，左手端着硬币筐子，轻轻一晃就叮铃桄榔地响。
听见田安梦的声音，林聆艰难地单手给小推车掉了个头，慢悠悠地走到对方身边。
“再催。”林聆把手里的硬币筐塞给田安梦：“东西都让我一个人拿，你自己上蹿下跳的，一眨眼就找不到人了。”
“听听，抓这个，这个好可爱。”田安梦端着筐子后撤两步，把操纵抓娃娃机的空间给林聆让了出来，眼睛还黏在机器里的小玉桂狗玩偶上。
“你自己抓嘛。”林聆把小臂支在小推车的扶手上，说：“你来抓娃娃机店，又不自己抓，有什么意思？”
“不行，我太菜了，我要是抓就是智商税了。”田安梦拒绝。
“谁抓都是智商税好不好，店家怎么会让你赚。”
林聆从田安梦手里接过两枚硬币，投进抓娃娃机，利落地甩钩下爪。金属的夹子覆盖在玩偶上，又轻飘飘地升起来，仿佛无事发生。
“你看。”林聆向后退一步，示意田安梦过来试试。
“你是一次两次抓不到，我是一百次两百次抓不到，这不一样。”田安梦继续兢兢业业地给田安梦递硬币。
“嘿！抓到了，你这一手是真厉害。”
林聆抓到四次，终于一个甩钩把娃娃推下了出口。
“又不是你自己抓的，你哪里就这么高兴的。”
林聆翻了个白眼，无语。
“我享受的是娃娃掉下来的过程，至于谁抓的那无所谓，路人抓到了我也高兴。”
田安梦笑呵呵地把玉桂狗放进小推车，还挨个摸了一下车里的所有娃娃。
“……”
“不是，田安梦。”林聆突然开口：“你别告诉我，玩偶你不打算自己带回去啊。”
“啊？当然不是我带回去啊？”田安梦疑惑：“钱都是你付的，怎么可能是我带回去啊？”
“但是是你叫我出来抓的！”林聆双手握着小推车的扶手，咬着牙摇晃了几下，据理力争。
“要不然咱们再多抓几个，你换个大的带回去？”田安梦指着墙上的玩偶兑换说明，试探性地帮林聆“出主意”。
“再说了，你不也挺喜欢这些毛绒玩具的吗？”
“我才不要拿一堆这玩意回去占地方。”林聆全身写满拒绝：“我什么时候喜欢毛绒玩具了，我只是抓娃娃厉害而已，并不代表我喜欢抓娃娃，更不代表我喜欢娃娃好吧？”
“我五年级的时候去你家玩，抱了你的娃娃，你哭了二十分钟，一个星期没理我。”田安梦笑着说。
“那是一回事吗？那是我的娃娃，只能我一个人抱，你是破坏了一个小孩子心里的秩序感好不好？”林聆也想起了自己“不堪回首”的童年糗事。
田安梦耸耸肩。
“我那娃娃还在呢，你要是喜欢，要不送你？”林聆垂下眼睛，看着小推车里的娃娃们，神色莫测地开口。
“得了吧，这么多年了，你那娃娃都该进垃圾站了吧，送给收废品的人家都不要。”
田安梦拿起一个哆啦A梦的玩偶，向上一抛，再稳稳接住，随意地搭着林聆的话。
“我是真不能要，我家里太多抓来的娃娃了。上次我老公说，我要是再往家里带娃娃，以后他就和我的娃娃睡了。”
“……”
“那不是挺好的吗？”林聆微笑：“反正和我也没什么关系。”
林聆问店员要了个大袋子，把娃娃一股脑地全塞了进去。
“走吧，你也不要，我也不要，去门口找几个小孩子送了，就当日行一善吧。”
“田安梦？”
两人刚走出店门没多远，就隐约听见身后有人在叫她们。
“孟眠？”
林聆和田安梦转过身，看见一行六个人正朝她们这边走过来，四女两男，都是她俩的高中同学。其中有两个女生，高中的时候和林聆关系还很好，只是毕业后就没有太多联系了。
“好巧啊，居然在这碰到你。”叫孟眠的女生笑着向田安梦开口。
田安梦一面回应，一面有些迟疑地用余光瞟向林聆。顺着田安梦的视线，孟眠也看向正戴着口罩和一顶鸭舌帽的林聆。
“不是，这是，林聆吗？”孟眠有些震惊，但还是压着声音问。
“林聆？”其他几个人也都走近，有些惊喜也有些好奇地问。
“哈喽。”林聆把口罩一侧的挂绳从耳朵上取下，跟几个老同学打了个招呼，没看出有什么顾忌的样子。
“真的是林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