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景明淡淡地笑了下,他曾有幸见过晋宁侯夫人一次,生的温柔且貌美,无论见谁,唇角总带着亲近的笑意,就连面对她那逆子时,都舍不得动一下手指头。
“只要你不再招惹上那位世子爷,晋宁侯夫人这辈子怕是都不会认得你。”
洛景明已经是第二次提醒洛初梨,不要招惹君莫寒了,他不喜欢君墨寒玩世不恭的性格,也不想自己身边亲近的人跟那种人打交道,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便是当今圣上忌惮晋宁侯,他不希望司空府遭受牵连。
洛初梨听了这话总算是放心了,那位世子爷她怕是不会再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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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洛初梨睡了个好觉,起床伸了个懒腰,见着颖雪进来,赶紧问了下府里的情况,一听洛景明不在,洛夫人在自己院子没出来过,她才放心。
主仆二人一番乔装打扮就准备出门,洛初梨出门前又照了照镜子,甚是满意地点头,她自己都认不出自己,更别说旁人了。
洛初梨拿起桌上的一块点心,在走出府门前就下了肚,出了府门,还真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小道士。
长安街的百姓见着这位“道士”,纷纷放下手头的事朝着赌坊斜对面的岔路口走去。
起初洛初梨还未意识到,还傻乎乎地问颖雪:“这些人怎么都往赌坊那边走啊,是不是今日赌坊有什么好玩的事情?”
颖雪歪着头看了看这些人,隐约听见几句跟算卦有关的,怯生生看着洛初梨,“小姐,这些人是冲着你去的。”
洛初梨瞠目结舌地看着,心里有那么一瞬间打了退堂鼓。
梁晨正准备去大理寺上值,见着不少人往此处走,便想着来凑个热闹,一见是昨日的算卦之人,高兴地似是要飞起来一样。
洛初梨才在桌案前坐定,就有人问着:“先生给算算,我那丑儿媳这次生儿生女?”
因主仆二人来的晚了,颖雪只能背着书篓站在一旁,遇到洛初梨不会的,小声提醒她一两句。
洛初梨佯装算了一卦,捻着胡须老神在在道:“是儿是女一切皆是命数,大婶不必太过介怀。”
寻常百姓家都想要个男丁来传宗接代,若是生了女儿兴许是要被抛弃的,洛初梨也只能在心底暗自怜悯几分。
梁晨排在队伍中抻着脖子看着前面的人缓缓离开,眼瞅着就要到上值的时辰了,还没轮到他,他的心里不禁有些着急。
“这个小道士每天何时收摊,怎的这么多人?”
梁晨朝着后面的人问着,他身后的人无奈叹了口气,“不瞒公子说,我已经在这里连续排了好几天的队了,每次快到我的时候小道士就要收摊,你说我这运气怎么就这么背呢?”
梁晨尴尬地笑了下,“兴许人家饿了,要收摊的吧。”
早春已至,不似前两日那般寒冷,日头上来时还有几分暖意,上了年纪的人正喜欢这种时节在外面晒太阳。
长安街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唯有赌坊这里一天到晚灯火不息。
不多时,算卦的队伍突然躁动起来,梁晨伸着脖子看着前面,只见一个手执折扇,身穿青色衣衫的少年插在最前面,还往桌上掷下一锭银子,“算一卦。”
这一举动引得不少百姓怨声载道,可又因为他是丞相府的公子,无人敢得罪,便只能小声抱怨。
洛初梨抬眼看着赵长生,“公子可知先来后到?”
赵长生摇着扇子,唇角微挑轻呵一声,“本公子在长安城近二十年,从不知道什么叫做先来后到。”
洛初梨听着赵长生不知天高地厚的话,心里越发生气,她狠狠地扔下手中的铜钱,胡诌道:“讼卦。”
赵长生不懂卦象,只能继续听洛初梨解卦。
“此卦象不吉,今日你必然十赌九输。”
不管这个卦象好不好,洛初梨都要说不好,让赵长生倒点霉,下次才知道守规矩。
可赵长生偏不信这个邪,“十赌九输,还有一个赢的希望,本公子我今日偏要赌这十分之一的希望。”
言毕,他转身朝着赌坊走去。
洛初梨看着赵长生的背影,勾了勾唇角,十赌九输,那必然是输,她算卦算不准,乌鸦嘴可是准的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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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街中,君墨寒手执金罐,闲庭信步地朝着赌坊的方向走去。
前两日,他的将军病恹恹的,打不起精神来,今早看着精气神稍微好点了,想着带它出来溜溜。
君墨寒已经有两日没有来赌坊了,心里早已痒的不行,今日他可要好好过一把瘾。
途径洛初梨算卦之地,君墨寒多看了两眼,还疑惑道:“这是做什么的,怎么这么热闹?”
阿莫低声道:“听闻长安城内来了个厉害的道士,懂五行,知八卦,算什么什么准。”
君墨寒不过是随口一问,也没真的想知道这里究竟是做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