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洛景明离去的背影,倏然有一种密会情人的错觉,不过她这样倒真像是做贼。
她不愿多逗留,但在这宫里又不能走的太快,洛初梨只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往宫巷外走。
洛景明和洛初梨走了反方向,在那边他见到了来人,正是赵丞相和他的同僚们才从议事阁出来。
洛景明只是个四品官员,自然是要给赵丞相行礼,可赵丞相都不搭理他,直接仰着鼻孔绕开了。
洛景明起身看着赵丞相的背影,那双沉寂的眸子里不知在想什么。
片刻后,洛景明收回视线,转身离去。
而赵丞相这边,他身旁的一个同僚说起前面走的道士的事情,毕竟皇上命人找这位道士的事情满城皆知。
赵丞相原本没放在心上,可当他看见洛初梨手上的铜铃铛的时候,他的眸色骤然变了几分,就连身旁同僚的话也没听进去,一道出了宫门,匆匆朝着一条巷子走去。
傍晚时分,洛初梨才慢悠悠的回到竹茗居,尚未走进院子就喊着颖雪的名字,颖雪听见了连忙走出院子将洛初梨扶着走进来。
今日洛初梨可是走了不少路,单是那个皇宫就走了许久,出来又在街上溜达好一阵子,现在双腿都快不是她的了。
“哎呦,颖雪,我这老身子骨怕是不行了。”
颖雪蹙眉低声:“小姐快别说了。”
“怎么了?”
庭院中有下人掌起灯火,烛光摇曳,舒适惬意。
洛初梨走进院子一抬头就看见洛景明在花厅中坐着,他的指尖正有一下没一下的叩击桌面。
“你怎么不早说?”
颖雪薄唇未动,轻言道:“还要奴婢怎么说?”
洛初梨将手中的铜铃铛装进袋子里,有轻轻推开颖雪,笑嘻嘻地走进花厅。
“哥哥,你来的这么早啊。”
她的声音甚是甜美,让洛景明都不好发脾气了。
洛景明早已为洛初梨备好茶水,洛初梨今儿是真的渴了,咕嘟咕嘟两口就把茶水喝完了,又很没形象的擦了把嘴角。
“现在可以说了?”
洛初梨眨巴眨巴杏眼,又点点头。
“什么?”洛景明险些惊掉下巴,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不行,我坚决不同意,皇陵不说路途遥远,地宫里面机关暗道防不胜防,你一个女孩子,我不能让你去冒这个险。”
洛初梨其实也不想去,她今日不过是想欺负一下君墨寒的,谁知道竟然被他给拉下水了,想想就生气。
“可是皇上已经同意了,难不成哥哥要抗旨不遵吗?”
洛景明沉吟许久,临走时拧着眉头说了句:“你可以去,但是必须听我安排。”
入夜后,黑袍男子来到黑市,径直去了冷萧的屋子。
冷萧正坐在香炉前调香,听着门扇被人狠狠推开的声音,眸光骤然紧缩一瞬,见着来人后,又缓缓松了口气,将手中的香炉盖子盖上,自己转动着轮椅过去。
“这么晚了还能过来,真是少见。”
黑袍男子直入正题,“铜铃铛有下落了。”
“哦?”
冷萧的眸中划过一抹惊讶,他重金悬赏都没得到的东西,这人竟然轻轻松松就找到了。
“那不正好如你的愿了?”
黑袍男子默不作声,久久之后摇了摇头。
“那个铃铛在一个道士的手里,怕是不好拿过来。”
冷萧摩挲着指尖,亦陷入沉思,道士确实不好打交道,那种人最看重修行,不在乎钱财,确实是个棘手的事情。
“你有法子吗?”
黑袍男子看向冷萧,冷萧伸手拿起茶盏,“容我想想。”
既然冷萧愿意接手这个事情,那八成是有把握的,黑袍男子这才放心离去。
黑袍男子走后,冷萧又把手中的茶盏放下,心烦气躁地叹了口气。
“燕无知,长安城的那个道士都去哪些地方?”
一道黑影闪过,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属下听闻那人时常出没在赌坊门前,每日从哪来到哪去皆无人知晓。”
烛火忽闪,冷萧的眸子看着烛火,银色面具下的眉梢轻微挑起,“你也不知道吗?”
燕无知年岁不大,最是贪玩,好几次冷萧找她时都没找到,前阵子将冷萧惹恼了,冷萧足足关了她一个月,这几日才将人放出来。
燕无知“嘿嘿”一笑,“主子关了属下一个月,属下都忘了长安街长什么样子了。”
冷萧哑然,挥手示意燕无知退下。
燕无知走后,屋内陷入了沉寂,几盏晃动的烛火将冷萧的身影照在墙上。
冷萧抬手捏了捏眉心,继而转着轮椅除了这间屋子。
那个道士的事情,回头他再打听打听,兴许季容宣会知晓这件事。冷萧这样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