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钩弋女祸(1 / 2)

大雨如注,狂风暴雨中的水绿南薰殿压抑而沉闷。玄凌端坐殿中,剑眉紧蹙,眼下略有乌青,可见对连日来的大雨束手无策。

“正使为何不曾前来?”

季维生躬身跪于殿中,道:“正使抱恙,不得面圣。臣钦天监副使季维生,叩见皇上,万岁万万岁。”

玄凌挥挥手,直截了当道:“既是正使抱恙,那便由你来说吧,到底该如何解此大雨。”

举凡遇到这种灾祸,固然百姓经历生离死别,可上位者也是半分不敢懈怠。若是处理不当,国本倾覆,也未可知。

季维生一早便想好措辞,不假思索道:“大觉寺相士之言并未有误,帝都位于东方,连日多雨雷暴,主女阴之祸。至于钩弋女祸之言,微臣所知,钩弋夫人乃汉武帝宠妃,恕微臣大胆,应指皇上身边家世尊贵的宠妃,又与玉有关。此女蒙蔽上苍,故而天象大变加以怒谴。”

玄凌并不太相信这些天象,实在是没法子了才想到这一层,闻言有些心烦:“蒙蔽上苍?朕就是上苍之子,蒙蔽上苍就是蒙蔽朕,试问朕的后宫有何人蒙蔽朕!”

话未说完,只见李长脸色沉重地进来道:“皇上,方才宫中来报,皇后娘娘的病势未见好转,翠微宫的金良媛…”

“金良媛怎么了?”

“因屋内渗水,良媛不慎滑倒小产,血流不止,于昨日午时薨了。”

金良媛,说起来也是个美人,刚进宫的时候玄凌颇为宠爱的。不过得知她有孕之后不久,玄凌就来了太平行宫。算来也有两三月不见了,如今,竟有些想不起她的容颜。

观李长面色,显然还有未尽之言,玄凌无言挥手,示意他继续说。

“永昌宫李修容娘娘那儿,听伺候的宫女说,娘娘不知为何梦魇,断断续续已有半年,太医看了也不见好,身子亏空的厉害,昨儿夜里…也薨了。”

李修容是长久不得宠,李长私下里去看过,精神早已不好,连自小跟着的贴身丫头都不认得了。本就没几日好活了,宫里人也都知道,内务府早就悄悄预备着了。可死在这当口,当真是让人…

玄凌和李长都头疼得很,季维生却是心内一松。宫里那位小主派人找上他的时候,他心里激励的同时,也真的是慌啊!天象之说确实容易被人操纵,可要想让皇上相信也不容易。就像方毅老弟说的,得有依据啊!如今这不就来了吗!

季维生暗自酝酿一番,脸上显出痛心疾首的神色,不住叩首道:“钦天监众人有罪,不能早日将天象所示报于皇上,致使皇上痛失皇子,痛失贤妃,百姓流离失所,孤苦无依。趁更多的不幸还未酿成,还请皇上立即找出此女,否则,必将危及皇上与天下众人!”

隔日,住在烟雨斋的昌嫔就被禁足了。凭她是皇上的表妹也无用,一个宫嫔,如何比得上天下的百姓,如何比得上皇室的安宁。

说来也怪,在昌嫔被禁足的三日后,连绵近大半月的大雨逐渐停歇,久违的阳光穿透云层,百姓一片欢腾。

如此,相信季维生所说的天象之祸的人自然更多。

“本宫年前见过李修容一面,她虽长久不得宠心中郁郁,可也没有下世之态,怎么就这么去了呢…”

悫妃摇头叹息,这宫里的老人是越来越少了,想当年她和悫妃也是坐在一块儿喝过茶的。

“悫妃娘娘莫要伤怀,一切都怪烟雨斋那位。想想李修容娘娘身边的宫女所言,竟是新人进宫不久就病起来,可见天象所示非虚。”甄嬛拨弄着茶盏,轻笑道:“臣妾读史,想起汉武帝晚年得钩弋夫人,这位钩弋夫人又号‘拳夫人’,自幼双拳紧握,无人可打开。偶遇武帝后才双手展开露一玉钩,昌嫔与其极为相似。可武帝得钩弋不久后便生巫蛊之祸,造成多少冤魂,连太子刘据都含冤而死,社稷动荡不堪。幸而武帝暮年杀了钩弋,否则必有更大的灾祸。”

“听甄婕妤的意思,是打算进言请皇上处置昌嫔?”

说到此,甄嬛眉间隐隐夹杂着些许兴奋:“舒贵嫔不必套我的话,难道您不想如此?淳嫔身亡之事,想必娘娘也有疑惑吧?再说,处置昌嫔也是为皇上着想,为天下百姓着想,有何不妥呢?”

陵容但笑不语。

众人又聊了几句便各自散去,黄莺扶着陵容回宜芙馆。

“娘娘,甄婕妤今日…恕奴婢直言,实在是有些着急了。”

“起止是着急,本宫看她恨不能立刻让皇上下旨赐死昌嫔。”

黄莺摇摇头道:“虽说奴婢也厌恶昌嫔,可这怎么可能呢!从没有因为天象就随意赐死宫嫔的道理,再说昌嫔和皇室沾亲带故的,恐怕太后那儿…”

“你都知道的道理,她怎会不知呢?”只是太过自负罢了,以为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陵容不再想这些:“咱们回去吧,也不知明枝退烧了没,姐姐守了一晚上了,我去换她。”

“方才善宜姐姐已经来说过了,让娘娘莫要担心,帝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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