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宫女大惊,下意识往昌贵嫔的方向看了一眼,看到琼脂警告的眼神,慌忙高喊饶命:“求皇上饶命!求皇上开恩!”
玄凌坐于高台之上,将她的一举一动看得清清楚楚:“朕的人都未查到是皇后,你倒是比朕还厉害,这前因后果,你一清二楚。”
小宫女吓得瑟瑟发抖,哆嗦着连饶命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都说到这儿了,众妃也听出了不对,
“李长。”
“奴才在。”
“送她去服侍她主子。”
李长挥挥手,便有侍卫上前,堵住小宫女的嘴巴,飞快地拖了下去。
殿中一片死寂,方才献舞被打断的宫人不敢擅自退下,死死垂着头立在大殿一角,瑟瑟发抖。除夕夜热闹欢快的氛围一扫而空,有季才人的例子在那儿摆着,没人敢在这时候触眉头。
玄凌也不发一言,只一杯接着一杯灌酒。
在座的妃嫔以冯德妃为尊,接到好几个妃嫔的眼神,冯德妃只得上前劝道:“皇上,您吃口菜缓一缓,臣妾让御膳房再做些菜送来。”
“不必。”玄凌的声音有几分粗哑,“德妃操持宫宴,辛苦了。”
说罢,玄凌扶着桌子站起,他的身形不稳,前后摇晃了一下,被冯德妃和李长左右扶住。
玄凌摆摆手,清醒了几分,道:“皇子和帝姬体弱,不必接回,先养在西郊行宫。朕会着人继续调查,究竟是何人,害了他们的生母。时辰不早了,都散了吧!”
众妃起身行礼,玄凌行至殿中央,忽道:“舒妃,到朕这里来。”
…
从明光殿一路行至衍庆宫,长长的宫道上只有玄凌和陵容两个人。本来还有个李长,玄凌只撇了他一眼,他就躬身退下了。
没有小内监打伞,纷纷扬扬的雪花就落在两人头上,好容易到了皎月堂,两人的外衣都半湿了。
宫人忙上前伺候两人沐浴更衣,又多点了几个火盆在殿中。这时,李长进来了。
“说。”玄凌自陵容手里接过温热的茶水。
李长看了陵容一眼,道:“贵嫔娘娘应当不知道朱氏的身份,行宫的那个宫女是贵嫔找来的,那宫女与朱家有些仇怨,贵嫔允诺若此事办成就替她报仇。”
“她为何要这么做?”
“皇后娘娘指使稳婆在生产时伤了贵嫔娘娘的宫体,贵嫔于子嗣一道上,应当是无缘了。所以贵嫔想借此算计皇后娘娘,也期盼能抚养六皇子。”李长答道。
玄凌一直枯坐着,眉峰紧蹙。
“皇上,您一直闷在心里,会损伤龙体的。”
陵容轻轻按压着,帮玄凌舒缓疲惫。玄凌仰面躺在陵容膝上,忽而长叹一声:“都在算计。”
算计朕,算计母后,算计朱氏,无穷无尽。昔年娇蛮可爱的表妹,也变得面目全非。
“朕只有在衍庆宫才觉得松快些。”
只有你和蕊儿,还有孩子们,不会算计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