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难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与此同时,她突然伸手,死死攥住了纪颜的手腕,目光也紧紧盯着她的双眼。 面前之人从头到脚,与阿颜分明长得一模一样,但朝夕相处了十七年,身为一个母亲,如何看不出其中的差别? 阿颜是个柔弱胆小的孩子,她没有这样坚毅果敢的神色; 阿颜从小不得看重,从不曾习练过武艺; 阿颜很少出门,根本不懂农桑之事; 阿颜很依赖自己,绝不会几个月不与做娘的交谈; …… 纪颜能感觉到姜氏手指的力度,她的指甲甚至深深嵌入了自己的肌肤。 她垂头,看到姜氏的手指在微微颤抖,抬眸,是姜氏含着泪水的双眼。 那双眼睛里带着无尽的绝望和哀伤,但更深处,还有几丝不易察觉的希望。 纪颜叹息一声,稍稍移开视线,轻声道:“对不起。” 她当然不是故意的,但姜氏,确实是失去了一个女儿。 “咳咳,咳咳咳……” 攥着她手腕的手指猛地一松,重重砸落床沿。 无尽的泪水从那彻底绝望的眼眸中汩汩涌出,姜氏一边流泪,一边咳得昏天黑地,像是要把整个胸腔里的脏器,都全部呕出来。 阿宁刚好拎着一壶滚水回来,见到情景,当即随手把水壶一放,冲过来给姜氏抚背。 纪颜再次重重叹息一声,起身要走。 姜氏没有阻拦。 她潮红的面色迅速转为灰败,像是整个人的精气神都被这尘埃落定的一句对不起,彻底击垮。 纪颜顿住脚,突然道:“阿宁,你还打算让他姓纪吗?” 姜氏原本已闭上的眼睛又重新睁开,喃喃道:“这话,咳咳,何意?” 纪颜把话说得更明白:“来日,你想带阿宁回吏部尚书纪家吗?” 姜氏缓缓摇头,自嘲一笑:“纪家若肯接纳阿宁,当初我们母子又岂会沦落到流放的境地?” 这话倒是不假。 就算原身被塞给了郁寒川做王妃,她也只是个出嫁女,要流放怎么也不至于牵连到娘家人。 姜氏和阿宁纯粹是受了池鱼之殃,作为纪家主母南安郡主的眼中钉肉中刺,对方想把他们俩扫出京城,至少也有十多年了,有了这么好的机会,当然不可能放过了。 自然,吏部尚书纪如江对此时一声不吭听之任之,大约才是姜氏完全死心的主要原因吧。 不过这样也好,拎得清的人,才值得搭把手。 她点了点头:“既然你已经对纪家断了念想,不如就和阿宁一起在杨江县落户吧,阿宁直接冠你的姜姓,可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