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设置 (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正月初二(2 / 3)

下的泪水能减弱这种灼烧。

当她再一次睁眼时,白居岳正在整理衣冠,无论何时他的衣冠都崭然如新。

梁拾意张了张口,对着他说:“白居岳,你会下地狱的。”

很奇怪,梁拾意并不觉得白居岳在看她,却在他离开时发觉他竟然读出了她的口型。

暗门关上的一刹,梁拾意听到一句淡然的“臣会下地狱的。但若娘娘的肚子不争气,怕会同臣一起下地狱”。

梁拾意想她已经在地狱了,否则为何她的身体愈不觉得苦痛,灵魂反倒愈发撕扯,那种灼烧感直到现在仍在持续。

这不便是无间地狱么,炼狱之火将不断地折磨她直到焚烧殆尽。

——

或许是老天爷听说了什么冤屈,紫禁城的这个冬天雪格外多格外大。

从腊月廿九到正月初二,三天三夜宫府内外连成一片的火光在又一场大雪落下后终于熄灭了。

随着宣泰帝驾崩的消息,所有象征新年喜庆的红色即刻都被换下,而其余那些不那么喜庆的红,例如血色,也被这场大雪一埋什么都瞧不着了。

整座京城只剩下一片素白,很快丧讯会通达四方,整个大晖也都会为宣泰帝服丧化为一片素白。

按例直至大行皇帝停灵日满,新帝登基一切才会恢复色彩。

只是因宣泰十年正月初二的这一封遗诏传位给了一个未出世的孩子,若真要等他登基怕只得待到来年,而遗诏所拟者又是内阁首辅白居岳,故坊间时有流言宣泰十年应称为正白元年。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至少在正月初二的文渊阁,诸位连夜被请来的内阁大学士们还都是白居岳的心腹学生,他们虽面色各有各有的凝重,但聚在一起想得都还是要拥护在拔擢他们入阁的老师身边。

“此诏仅在宫中宣读,明日大殓才会传达百官,是否还有回旋的余地?”

“魏子磐,你莫不是在怀疑老师为了揽权矫诏?”

“张叔断,你不要随便妄言!你我自是知道若非黎太后一力挽留,老师早有辞意。而如今这关头,就算潞王登基也不满十岁亦无法亲政只能由内阁代行。何来揽权一说?”

“按你所说左右都是内阁辅政,理应父子先于兄弟继承。”

不过讲究周全无失的礼部尚书魏定恒和信奉大胆敢为的刑部尚书张以斯向来对如何拥护老师各怀己见,吵作一团。

而喜欢和稀泥的户部尚书吕肃则还是老老实实地完成他一向调和的工作:“叔断,子磐你们别争了,老师行事自然有他的道理,我们还是先待老师来再说吧。”

可寻常也就算了,这遗诏一事事关国朝,二人岂肯罢休看也没看一眼吕肃继续吵到。

魏定恒:“但遗腹子承位的确闻所未闻,此诏一出必招非议,若我们不能将利害晓明,岂非佞臣。”

张以斯:“自老师担任首辅,所作之改革难道还少了么?若事事求名循例不为,倒才是真正沽名钓誉的奸佞。”

互指对方为奸佞,这便已是水深火热不死不休的地步。

吕肃在旁边看得胆战心惊,只觉下一刻二人定就要抄起家伙来了。

而方至文渊阁的白居岳却没有着急进去,他朝守卫微微摇了摇头示意暂不通传,背过身去看雪听他们继续在阁内吵。

人总是要听他人言的,只是做到白居岳这个位置既无几人敢言,他亦不能展露出分毫的自疑。

不过很快,里面演变成……

“魏子磐,你怕不是没听说过我刑部的人都是打廷杖练上来的吧,今天我就以笔为杖给你列列你触犯的大晖律!”

“张叔断,与你这种无礼无德的莽夫同朝为官,我可实在是干不下去了!”

“诶诶,有话好好说,别摘帽子啊。”

白居岳知道是该他进去了,但他俶尔想到一件事。

他将右手伸至檐外摊开掌,少女的泪水竟从早至晚都没有流尽,甚至于他掌心都残存了几滴湿润的晶莹。

雪很快落满他的手掌,他收回檐下抖了抖,一旁的人没有问拿出手巾替他擦干又摘下了斗篷。

“大行皇帝刚刚仙逝,你们几个莫不是就要把文渊阁改成演武场了。”

白居岳推门入内。

方才闹得不可开交的几人尽是倒吸一口凉气。

魏定恒慌慌张张地把乌纱帽都给戴歪了。

张以斯更是一不小心把笔怼在衣服上留下墨点。

也就只有乖乖的吕肃迎上去为二人解释道:“老师,子磐叔断他们只是略有争论。”

“让他们说。”

若说年纪,白居岳在几人中并非最长,甚至能说是第二年轻的,但的确辈分高。

他一开口往往也并没有什么责问的语气,却就莫名的气场压人。

这堂堂刑礼两部尚书竟并排站在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