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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寿节前(1 / 2)

正月二十三,梁拾意起了个大早,梳洗用完膳离朝议都还有整整一个时辰。

她挨着把她屋里能找着的枕头全都翻了个遍,又不死心地吩咐宫人们在整个乾清宫里找看有没有枕头里藏了东西。

梁拾意是个甚少提要求的人,这一下在乾清宫里翻箱倒柜的,冰心提出了一个合理的推断:“太后娘娘可是有什么不适怀疑有人使用厌胜之术,若是如此光查枕头怕还不够。”

丹心又在旁补问了一句:“要奴婢去请钱院使么?”

自从太皇太后黎永惜离宫之后,梁拾意的平安脉由此前一天换一个人请,终于固定为了新任太医院院使钱尚仁。

梁拾意推断这大抵是太医院完完全全落入白居岳掌中的一个象征,然而这又让她不禁疑惑若此前的太医中真有黎永惜的人。又是如何能仍天天请出这太后无恙陛下亦无恙的母子平安脉来的呢?

梁拾意无非想出的两个答案:

一、白居岳的医术真得神鬼莫测,她每天被丹心灌下的“安胎药”能让她被十个不同的人诊脉十个人也会一致认为她就是有孕的。

二、此前种种只是为了迷惑黎永惜的障眼法,想想已故的文院使,太医院一直处在白居岳的掌控下也是个合理的解释。所以黎永惜可能便是看穿这一点,只能从宫外找着什么玉面妖医慈心法师合作铤而走险。

而这一切都让她更想找出那本书了,那本写着“人非圣贤孰能样样精通,样样精通者必为神鬼妖魔,非人也”的书。

梁拾意很想晓得白居岳究竟是怎么变成如今这样样精通非人哉的样子,便思及可以先从他既往的废稿中寻找出丝丝端倪。

梁拾意向二人回道:“不必,哀家没有任何不适只是想找一本藏在枕头里的书而已。”

可惜最后乾清宫被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能找到那本书,梁拾意恍地意识到曾经收集起它的那个人是杨钧翊,而杨钧翊在这座宫殿里的大部分痕迹似乎都同这本书一般渐渐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天礼部尚书魏定恒领着梁拾意去太和殿熟悉圣寿节的流程。这是梁拾意自入宫后第一次在白日踏出紫禁城的内廷进入外朝。

与仍笼罩在一片纯白寂寥中的内廷,梁拾意一踏入外朝便见到一派截然不同的景象。

虽然人人身上也还是皆着素服,但将积雪除去后露出红墙绿瓦便大大消去那种凄冷孤寂的感觉,人群们来来往往或演练或装扮或修缮都忙忙碌碌也就多出了生气与热闹。

当然这是因外朝要接待文武百官和万国来使动工得早,再过两日内廷自也会生起这派气象。

待至二月初一的圣寿节往后,天下子民都会重归至以往的生息之中再无需为先帝之逝哀悼服丧。

不知是不是看出梁拾意有些低落的情绪,魏定恒在她身旁言道:“生者如斯。”

梁拾意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她数日前便曾小心问过魏定恒为何大行皇帝丧仪刚过便要大办像生辰这样的节日。

魏定恒便告诉过她:“为通达四方,一切复常。”

春汛、农桑、新政.......从一摞又一摞的奏报中,从阁臣一句又一句的讲解中,梁拾意明白了这些都不是能为一人之死停滞的事,而她的生辰就是最好解决这种停滞的由头。

圣寿节将象征着新朝的起始,抚慰人心震慑宵小,让百官万民都知道可以各归其位各行其事。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更为直白的意思便是逝者不能成为生者的阻碍。

“对不起,陛下。”虽然这句道歉没有意义到虚伪,但最终梁拾意还是在心中念道。

她早上彻底明白过来,事到如今她真得已经完全背叛他了。

后来站在太和殿前,梁拾意望着那长长的白玉丹陛想乾清宫已是内廷最大的宫殿,而站在这里看见广阔才意识到那一方天地的狭小。

又再想想她曾经来自更为广阔的辽东也见过没被高墙分割成一块一块一望无际的草原。

虽然梁拾意在辽东几乎没有留下过什么好的回忆很多时候也就躲在自己小小的闺房里,但如今看着眼前竟也怀念起那时那种无知无觉的点滴自由。

进了太和殿后,梁拾意的伤感没来得及挥发又添上了一股憋闷。

这几日来她都一直极为努力地听魏定恒讲解圣寿节的事宜,甚至偷偷写了小字条来帮助死记硬背那些仪式礼节。

却听:“太后娘娘有孕在身不能劳累,故而经礼部商议,臣等帮娘娘减去了一切繁文缛节,圣寿节当日娘娘只需坐于帘后向诸位觐见的百官及使者颔首便可。”

梁拾意背得所有圣寿节纪要全没派上用处,甚至连话都不必自己亲自开口会有司仪官帮她代理,唯一要练的就是怎么稳稳坐在太和殿的龙椅上坐上一整天。

只是她刚坐完上午,下午便给刑部尚书张以斯以有要事为由拽走了。

“太后娘娘你可别总是那么老实地听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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