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积雪难融(2 / 2)

女的发丝往下滴落,反倒是那些沾覆到他指尖掌中的白絮留存得更为长久。

白居岳松开搂住少女的另一只手,他委实让自己闹出个大笑话。

乾清宫的地龙烘得极暖,风雪被窗户隔绝于外后,他的怀抱不光不能温暖她半分,反而恰恰是这屋中寒意仅剩的来源。

梁拾意望见白居岳眸中潭水的波纹时,她也许窃喜半霎,只道原来她这只小鱼只要一直努力不放弃地扑腾,也终有搅动深潭的一天。

半霎后,她脑中却无端闪过一个古怪的念头。

潭水寂静无波之时就好似一面单调映出世间一切的镜子,可若镜面有纹路,那不便像要碎裂了一般......

呸呸呸,她到底胡思乱想些什么,梁拾意赶忙便想把这不吉利的念头从她心中清除扫净。

却感到腰间那股将她搂紧的强横力道一下卸掉了不少,白居岳松了一只手似乎在帮她掸头顶的雪。

然后那股力道彻底消失,她被他放开了。

梁拾意不解其意,有些发懵地将自己的手也向头顶探去。

猛然,惊觉她的发丝已变得湿漉漉的正在往下滴水。

只是她一被冻着知觉实在有些麻木,二又太过于投入在白居岳的怀抱之中,此前才没有察觉。

陡然,梁拾意又意识到了什么,她踮踮脚将脖颈仰起得更高仔细观察了一下白居岳发上的积雪。

似比之前少了,隐隐瞧得出些许融化的迹象。

然而白居岳的斗篷上都没有雪,头发上怎么会残留积雪呢?

更何况乾清宫暖和得紧,梁拾意穿单单一件寝衣也不觉得有多凉,怎么会穿得住厚重的皮毛斗篷?

白居岳寻常进屋都要先脱外裳的......

他方才的怀抱也没有什么热气,她还只道大抵因她一般被方才的朔风吹凉的。

梁拾意惊慌起来,她匆忙朝白居岳的手抓去,冰的,她从来不记得他的手像这般失温过。

她彻底慌了神。

“白居岳你是不是很冷,对不起,我不该开窗的,对不起,对不起......”

梁拾意一边不停地呢喃着对不起,一边试图往自己的手上哈气又在白居岳的手上来回搓着让他能暖和一点。

却不见成效,她忽然想到什么:

“我知道了,我去给你拿个暖炉来。”

梁拾意点点头,即刻就转身想要去寻......

然而她的手刚有一丝要离开白居岳的意思,便被反握住了。

并不紧,但他的确握住了她,然后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一个冰凉的只动用了双唇的吻,没有往日的激烈反而十分温柔像是在安抚。

他顺着梁拾意的嘴唇向上吻过她的脸颊,最后于她的眼尾不再移动,停留下来。

梁拾意本来急出了眼泪,但她想起白居岳上次那句“别哭”,于是又努力往回憋。

当她眼泪终于忍住不掉时,这个吻方才结束。

而后,他抽离了她,挺直脊背朝后退了几步,表情变得寡淡而漠然,双手交叠于前将眸子下垂不再看她。

虽白居岳一直称臣,却是第一次于这寝屋之中亦对她施行他的臣子礼。

“月中后,臣会再为娘娘请一次脉,望那时可获喜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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