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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你潜意识里最为留念的时间点吗,伊莎(1 / 2)

【11】

汉尼拔定的餐厅,实际上位于佛罗伦萨圣母百花大教堂附近,一侧靠共和广场。餐厅并不大,粗略估计只能摆得下十张座椅,但是细节却处处到位。桌布是刺绣工艺,蕾丝边挑出紫罗兰的花骨朵样,有维罗利亚时期的奢侈,也有远东古国的典雅厚重。

你们落座后,侍者端着银盘为你们斟上半杯葡萄酒。酒香浓醇,有即将凋谢的玫瑰花的香气。

汉尼拔的背后是文艺复兴时期画家们最爱创作的主题——圣母抱子,旁边是等比缩小的特兰托大理石制维纳斯雕像,以你的艺术水准确信,这至少是一百年前的赝品。

“医生是准备继续留在佛罗伦萨吗?”

你用叉子插起红烩小牛腿肉,细细咀嚼品尝。

“办好了新的身份证,严格来说,你现在应该称呼我为馆长。”

他和你碰杯,侧过身仰头喝下一口红酒。

“卡波尼的老馆长前段时间恰好辞职,他们就找我来当了。”

“找食人魔当馆长?”

你嗤笑,医生不以为然。

“当然不是,全新的身份,全新的开始,对吗?”

“很显然,上帝并不会宽恕你,所以你迟早会被他们发现。”你意有所指:“猎犬们说不定很快就盯上突然‘返乡’的博物馆馆长和新上任的你了。”

“所以?”汉尼拔笑着看着你。“再进巴尔的摩精神病院一次?”

你哑住了。

现世的法律条文有意规避精神病人的制裁方案,笼统给出收监入院的方案。

不仅如此

“我们可爱的伊莎小姐,居然也会无言以对啊。”医生调笑的口吻让你感到懊恼,紧接着心中警铃大振。“哦,今晚他们还是准备的【大提琴】曲啊。”

悠远的弦音似乎从天边传来。分明本该动听的音符,今日却格外刺耳。

你似乎在不知觉间,开始被医生同化了。

某种无意识的跟随,被哈特曼的迷妄三定律诠释。你所依存的世界的存在的根源是“无意识”,因此你相信人很容易被暗示所影响,作为第三层面的决策依据,暗示不仅来自引诱的语言,同样来自香气、情感、欲望。

很久前你为了研究无意识哲学,潜下心拜读了叔本华。叔本华的哲学中,世界不仅是有不如无,同样也被创造的尽可能坏。意志和行为被剥离,同等意义上暗示着“无意识”对人的篡改。

你感觉你的手在颤抖。

从你毫不犹豫地解决了那位丢了一条腿的大提琴手开始,你就不对劲了。

人的心如同花一样脆弱易变,因为独身在外求学,你也曾遭到无数非议,你厌倦着世人,自诩凌驾于之上。

以追求极致艺术为毕生目标的你,又怎么会顾及马尔克斯的荣耀?又怎会因【马尔克斯】残害你看不起的生物?

你闭上眼睛,记忆宫殿中逐渐凝聚出医生的形象,每当你准备去做一件事时,【医生】都会贴紧你,声音在宫殿中绵绵不绝。

就比如现在,你感觉视野在失焦,随着两声钟沉重的磬音,停摆的时刻倒走,似乎回到了你尚在法国求学的日子。眼前的餐桌以及医生,都逐渐变成了留学时常用餐的餐馆和一位同学。那个时候你的身体不好,时常贫血,记忆间断性缺失……

“伊丽莎白小姐?”

面前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询问。

“我很好,可能是昨天在画室待久了有点晕。——你继续说,巴洛克时代的变奏曲怎么了?”

“艺术?”

“艺术是从表层的思考进入到底层潜藏着的冲动之中的”。

你自言自语。

“我应该要回去了,昨天拜托了纳什老先生送来一批书,还得回去签收。”

“我送你回去。”

“谢谢啊,莱斯顿。”

在你眼中,你和他招来一辆安飞士[1],回到了你住的公寓。

“果然还是不想见光啊。”回到公寓,你就躺在了沙发上,巴黎的夜晚是沉闷寂静的,厚重的窗帘隔绝了外面探究的目光,室内西洋台灯散发柔和的暖色黄光。“莱斯顿,我还是好想去死。这么久了,法国船员当时跟我说的那句话我依旧记得一清二楚。”

【莱斯顿】解下外套,挂在玄关的杉木衣帽架上,然后坐在你身边。你惊讶于他换了一个牌子的香水,本想开口询问,又感觉无所谓。

原本他是浅浅的迷迭香、冗长的鼠尾草味和一丝画室的素铅味。

现在他换了以雪松和龙涎为主调的香水,混着丝绒玫瑰的芬芳。

你闭上眼,海风咸咸的味道你依旧能闻到:“II ne vivra pa(他活不了的)。”

【莱斯顿】拉出你的手,然后和你的手扣在一起,你们十指相扣,似乎亲密无间。

艺术是从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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