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却当真算不得什么。
哪怕是补缺,补的也都是些无关紧要,无足轻重的位置。
小舢板如何能在风浪迭起的海面上稳住自身?
孙靖文给出了解决的办法:借一条大船。
卫信低声道:“孙先生且先去吧,让孤再想想。”
孙靖文施了一礼,退下了。
唯有卫信,坐在书房里抚摸着那一卷圣旨,静静出神。
消息传到后宫,对镜试着新妆容的良妃手下一顿,蘸了石黛的眉笔竟于眉尖划出一道多余的印子来,硬生生毁了她这一套妆面。
那报信儿的嬷嬷还一脸喜色的等着赏银。
良妃放下笔,盯着镜子中的倒影,良久嗤笑一声:“这是大喜事啊。秀梅,取赏银来,阖宫上下,按品阶不等,皆有赏赐。”
秀梅答应一声,领着那嬷嬷下去了。
良妃则在侍女的伺候下卸了妆,收拾了东西往东隔间儿去,只留了一个从娘家带来的奶娘嬷嬷在跟前伺候。
东隔间儿里摆着碳炉,桌案,青灯还有归置在多宝阁上的经卷,燃上檀香,良妃接着上次尚未誊抄完的经文继续写。
只是写了不到几行,字迹终究是不如之前那般秀丽工整,还平白错了几个字,这一卷经文算是就这么废了。
良妃的手悬在半空中许久,终是将笔搁下了。
一旁的奶娘嬷嬷笑着道:“娘娘的心不静,这经文如何能继续抄下去。”
“我这心,如何能静的下来,”良妃道,“圣上这是,连最后的安宁都不给我留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