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二人开头,剩下的人却也不得不上了这船,只是比不得他们财大气粗,大多是一百户左右。
苏慕容算了算,此番下来,她已经在这些人身上薅下了一千五百户左右的人口,然而一户之中,少说也有两三口人,往多了说,怕是连祖孙三代都住在一处,但到底能有多少人,却还要让人专门查验了之后才知晓。
此时,苏慕容已经与众人写下文书契约,借了忠义侯世子卫澄做中人,加盖双方印信。
苏慕容将那些契书一一看过,而后收拢在一起交由春雪保管,这才与众人开口道:“传尸之症厉害至极,如今便是有了方子,却也不过是挣得一线生机,能不能撑过去,还要有郎中在侧多加看扶。如今的疫症已经出现变化,最初的那道方子未必管用,但多少也能克制一些,待郎中们琢磨出了第二张方子,我便着人将其送到诸位府上。”
“……疫症出现了变化?”程冮身子不由向前倾了倾,“难不成,这传尸之症中……不止有一种疫病?”
苏慕容颔首:“确实不止,此两种疫病病症相近,但确实存在一定差异,想要研究出新的方剂,怕还要再等上一些时日。”
先前苏慕容已经说过会将第二张方子送到他们府上去,是以此时得了苏慕容的肯定,便也只是各自摇头,而坐在一侧的程冮则是面色微沉。
“苏四小姐,”此时说话的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固伦格所在的寇阳山距离此地不过三百余里,若是固伦格有意,怕是两日内便能率兵赶来……是以,老朽想于苏四小姐做一笔安家置身的买卖。”
赵允登时变了脸色:“狄然!”
狄然摆了摆手:“老朽一大把年纪,能活到今日已是天幸,再往下能走上个几年春秋还是个未知数……如今钦州又有疫症肆虐,你我如今不曾染病,算是家中避疫得当,可这事……向来防不胜防,我死了无妨,却要给后人留一份立身存活之地。”
“是以老朽不欲与四小姐绕圈子,”狄然定定然看向苏慕容,“老朽只问一句:想要进四小姐所建的新城,老朽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代价一词,狄老爷子说得未免严重,”苏慕容轻声道,“也不瞒诸位,早在邀诸位前来新城之时,这邬壁之内的地方便已经划分了清楚。春种秋收,这是时令使然……诸位想进新城,势必要占去已经划分好的耕地,如今城中百姓昼夜不歇开垦荒田,邬壁之内所余之地,怕是不足以让诸位修建府邸。”
“那你当初邀我等共建新城,”赵允一拍桌子,冷笑一声,“岂不是在诓骗我等?”
“新城新城,自然所有都是新的,”苏慕容笑了笑,“诸位又何必盯着小女已经开建的邬壁不放,邬壁之外,尚有这么大片空地,如今便是连瓮城也已经被诸位改成了市集,更不乏有人已经划下地皮,做了宅邸之用……”
“可邬壁之外,终究毫无遮掩,”狄然道,“若四小姐有需,我狄氏一族愿为四小姐鞍前马后,但求一处安身之所。”
话说到这里,狄然已经算是递给了她一张投名状,这对苏慕容来说,无疑是意外之喜。
而就在狄然话音刚落,便又有一人起身:“如今固伦格于西北虎视眈眈,随时可能带兵南下,我范氏一族在这钦州撑了两年,族中已是元气大伤,若是再这般消耗下去……怕是日后,这世上再无我独虞范氏,只要四小姐允我范氏一族入城,范氏一族,以四小姐马首是瞻。”
赵允坐在一旁,眼底尽是难以置信:“荒唐,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