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也跟着回了钦州,当时,他也说是有人相助,一路替他开道,护送他自长安回来。”
“……好一个鹬蚌相争之局。”
“小姐可是想到了什么?”春雪低声问道。
“不,”苏慕容吐出一口郁气,靠在美人靠上,“拼上了一点,但差得却是更多了。这几个月身处钦州,得来的消息迟滞之余,也相对模糊,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凡事靠猜,如何能猜得出这里头又有多少是非。”
“快了,如今已至惠州、纯州交界,再过潞州惠州便是长安,”春雪安慰道,“约莫着,再走上二十余日,便能到家了。”
“马车终究比不上驭马来的快,若是驭马而行,一月足以自钦州之长安,”苏慕容摇了摇头,思及窗外方才所见,心下微沉,“今夜至驿站,你且与当地监察见上一见,看看靖州那厢……或许当真如你所说,要急了。”
“是。”春雪应下,只是不等她夜里前去监察司,外面便有驭马的趋从靠了过来:
“四小姐,方才有钦州方向快马递来书信。”
春雪面露讶异,而后掀了前头车帘,将书信接了进来递给苏慕容。
信封上写着的,是方靖之名,抽出内里信纸,纸上写的,恰是靖州之事。
苏慕容面色微变:“靖州兴兵,攻打纯州,已经过了沁水,按时间推算,这封信送到……靖州兵马,应当快到了纯州万安县,如有投诚者,怕是还能再快上几分。”
靖州位于纯州东南,万安县,乃是纯州州城外最近的一处县城,从方位上来说,除非靖州兵绕行,否则自东南方而来,无论如何都绕不过万安县。
“怪不得,这一路上,越走人越多。”
确实,越是朝着长安的方向走,官道上的车马便愈是见多,不乏有车队后跟着的板车上堆满了藤箱——放置衣物的那等藤箱与寻常装货的箱子,于大小款式漆面上还是多有差异的。
“小姐,当下如何?”
“最好的法子自然是舍弃马车,先走一步,”苏慕容道,“哪怕靖州兵马再如何不堪,仅凭他们那些个人数压过来……便不容小觑。”
“将这些告知于宋公公,就说我欲要加速赶回长安,问他是要与我一道回去复旨,还是咱们先行一步,留待他们后面跟上,”苏慕容将信纸交到春雪手中,“纯州州城哪怕降了,他们想要接管州城也需要再花费一两天的时间,自州城奔波至此,单人单骑昼夜不休也需两个日夜,这些时间,足以车队赶入潍城县,一时倒也没什么危险。”
“只是看他意思,如何选择。”
春雪应下,抓起一旁倒在角落的剑鞘,提着便翻身下了马车。
不多时,春雪回来时身后却是又带了个人。
男人面白无须,清瘦之余还带着几分书卷气,正是奉了太后懿旨前来传召的传旨太监。
此人见了苏慕容便表明要与苏慕容一道走,留待卤簿慢行。
苏慕容颔首,却是一旁春雪面有难色:“小姐,如若驭马全力赶路,仅有奴婢一人,怕是难以护住小姐与公公。”
哪怕是有暗卫暗中护持,但暗卫却也做不到两条腿跟四条腿的比,是以此举定然会致使苏慕容身边出现空缺,容易被人钻了空子。
“不必,”苏慕容道,“传信沿途各处暗影,提前备好马匹。如此我等一路奔驰之下,速度极快。”
“只要不入店,不露面,不被人猜到行程,暗影卫办事,谁敢相拦?”
苏慕容坚持,一旁宋公公只微微笑着不说话,到最后终究还是春雪退了一步,算是将此事应承下来,包揽了苏慕容一路上的安危事宜。
如此这般,虽不说日夜兼程,但到底却也比马车速度快了不知多少,前后奔波近二十日,方才抵达长安。
而与苏慕容上次偷偷回来相比,长安气象颇有所改观,路上百姓却是渐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