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从哪儿找了些盆栽,大冬天的,病房里的花开得正盛。 圣诞节前夕,顾长珏提了一大包东西来了医院,助理和司机正合力抬着一个巨大的箱子跟在后面,她喝着傅雅珍亲自炖的鲜菇汤,看着他们装扮房间。 “歪了吗?”助理正站在板凳上挂画布,艰难地转身询问司机。 司机正闷头组装圣诞树,没听见,阮画京放下汤勺,眯着一只眼睛望墙上打量,说:“左边再高一点。” 助理笑着点头,“得嘞。” 他们忙完手里的活,阮画京给他们点的外卖也到了,顾长珏拍拍身上的灰,坐到床边的板凳上,“汤给我尝一口。” 傅雅珍拧了热毛巾从洗手间出来,拍拍儿子的肩膀,让他坐沙发上去吃外卖,阮画京望着他,淡淡地笑。 “来,画京,擦脸。”傅雅珍弯下腰,阮画京昂起脸,温热的毛巾敷到脸上,傅雅珍轻柔地擦拭过她的眼皮,暖暖的香味萦绕在阮画京鼻尖。 是妈妈身上特有的味道。 这味道对她来说既熟悉又陌生,令她眷恋。 擦完脸,傅雅珍牵过她的左手,手心手背,细致地擦起来,阮画京盯着傅雅珍耳廓上的耳洞出神,她记得,她妈妈的耳朵上也有两个耳洞。 “怎么了,画京?”傅雅珍走到床的另一侧,替她擦打着石膏的右手。 阮画京回过神,摇摇头,蓦然之间,眼里闯入傅雅珍慈笑温和的脸,她一时忘了呼吸。 “擦好了,玩儿去吧。”傅雅珍笑着,拍拍她的头顶。 雪日的太阳挂在天角,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傅雅珍的身上,她的毛衣轮廓罩着一层朦胧的光影,暖绒绒的。 “谢谢,妈……”阮画京轻轻启齿,像是喃喃。 傅雅珍惊讶一下,转而脸上的笑更灿烂了,摸摸她的脸,说:“不用谢。” 下午的时候,顾苏来医院陪她打扑克,傅雅珍趁闲回了趟家,顾苏剥着开心果,一颗颗往她嘴里塞,把她喂的跟仓鼠似的,望着她审问:“你那天穿着平跟鞋,好端端的怎么会从楼梯上滚下去?” “是个意外。”阮画京喝一口水,门外传来敲门声,她还以为是顾长珏下班了,往门口探头。 不是顾长珏,是陈逢。 顾苏的脸肉眼可见地黑下来。 阮画京心一紧,她知道他回来,但没成想他偏挑苏苏在的时候来。 陈逢把补品放在茶几上,扯着嘴皮子笑笑,说:“二嫂,身体好些了吗?” “好多了,多谢关心。”阮画京瞅着顾苏说。 “哟,”陈逢往前走几步,侧着身子看顾苏一眼,“苏苏姐也在啊。” 顾苏白他一眼,没好气地说:“谁是你姐,我们熟吗?” 陈逢也不恼,脸上的笑甚是纯良无害,“别介,您是岁岁的姐姐,不就是我的姐嘛,你说是吧,二嫂?” 和这种混蛋,顾苏是一句也不想聊下去,“你最好离岁稔远一点。” 阮画京左右为难时,顾苏拿了包站起来,说:“画京,改天再来看你,我先走了。” 顾苏走后,房里的气氛归于平静,阮画京不紧不慢地收拢病床上的扑克牌。 陈逢笑着,道明来意:“二嫂,令弟知道了你给他长教训的事?” 这只老狐狸,见微知著的本事倒不小,不过还是她技高一筹。 阮画京把叠好的牌塞进牌盒里,还剩一张大王卡在进口处,她索性把它抽出来,“怎么?我都赔了他一条命还不够,他还敢去找你麻烦?” 陈逢睨着她,“那倒没有,我做事清清白白,是他自己太贪心。” “那陈先生可知是谁泄了我的密?”阮画京抬眸,直直地盯回去。 “那天,阮总在八楼窗台看戏,”陈逢走到窗前,视线飘向室外,双手搭在围栏上,随后紧紧握住,“就像——这样。” 阮画京眼底藏笑,拉开抽屉,把牌扔进去,不咸不淡地说:“世上阮总千千万,陈总说的是哪位?” 他好心提醒,人家却揣着明白装糊涂。 陈逢笑一声,抬手看表,说:“时候不早了,既然二哥不在,我就先回了,劳烦你二嫂帮我带个话,就说改天再聚。” 陈逢刚走没多久,顾长珏就提着她最爱的巧克力蛋糕来了,她还没来得及大快朵颐,雪儿抱着一颗包装的五颜六色的苹果,蹦蹦跳跳地进来病房。 “画京,雪儿非拗着要来医院看你。”傅雅珍把炖好的燕窝放到茶几上,她本来不打算带雪儿来的,毕竟儿媳刚掉了胎,她怕她触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