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殊自夜色中缓缓而现,兵刃的力道却愈发重了
“一日不见兮,魏将愈发的痴情了”
顾铮似乎察觉不到颚下的冰冷,自顾朝着前头:“软肋好像不只有本将的,怕是还有江大夫的——”而后好整以暇的偏移了些许,意有所指
只是这一下,银白的尖刃不及调转方向,顾铮脖颈处很快渗出血来
苏黎见状冷抽一口气,不住地劝慰自己不要冲动,可是泪水还是止不住的在眼眶里打转
原来他是大夫,怪不得——明瑾恍然
是啊,若他无权势,怎知阿黎受困于此地,又怎敢与将军刀剑而去
只是,这样一来,他便不再会是阿瑾的哥哥了
江殊闻此,面部有片刻的皲裂,更是下意识的瞥向明瑾,明瑾察觉着,惊慌着却尽量平淡如水的对上眼眸
眸光之中,皆是明显的疏离,不知为何,江殊觉着之前那个巧笑嫣然的阿瑾,不会在了
一股气上来,江殊刀剑而下,索性直接弃了,直直拳脚相向
顾铮望着满眼皆是小姊妹的阿黎,没良心的小家伙
于是乎,顾铮一不注意,俊俏的鼻梁上直直挨了一拳,还未缓过头来,另一拳风又直直落下,顿时,连带着几日的火气,尽在拳脚上去了。
瑭十二望着帐中——一方塌上的两位鼻尖落红的姑娘,旁若无人的说着些私密事儿,时不时的瞥向厮打的两人
阿黎:阿瑾,想你
阿瑾:阿姊——一季去了,我亦是——
阿黎:叔父还好吗?
阿瑾:范叔父月前已打上京,未见阿姊,便四处查看,不过阿镌已然推攘过去,叔父言……
瑭二:南方的姑娘,这般冷静自持吗?!
朗朗月夜下,两席青衣还在不住的交缠着,羊毛毯上,先是便衣男子落了下风,不久,对应的襦袍男子也直直受了一拳,愈演愈烈,帐前的瑭六与阿蒌依旧
一时间,床上相惜的两姐妹竟已经不知所云
未久,许是堪堪半盏茶的功夫,帐外不远处,飞沙四起
阿黎先是一阵心悸,而后望向卷帐外,复急切的望向阿瑾
明瑾了然的轻点了点头,而后淡淡的抽出环挂着的袖箭,两手间隐着纱布,轻轻抵在了阿黎的喉锁
“魏将,你若再打下去,我不保证苏黎还能活着”
明瑾的语调很轻,只是顾铮一早便瞧见了动作,心里一震,而后做着挨打的姿势,不再动弹一分了
而后才缓缓,缓缓受了几拳后,虚虚抖着音调:“你先放开她,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帐后的瑭二见状,方欲动手,瑭十二便立是噤声,示意等待,前者只能凶狠的不断瞪向瑭十二
瑭十二:……没瞧见那是主上的苦肉计吗——
江殊只是诧异了一瞬,不过还是顺意的多了几拳,此番后,自是鄙夷的站在一旁了
“哥哥,你先过来”,明瑾沉沉道
江殊不知怎的,步脚不着使唤的听话行至明瑾正右侧
明瑾这才赶忙松开了袖箭
苏黎忙起身,拦至顾铮前,面向江殊,郑重道:“大夫,请听我一言,一盏茶后,这里必有大风,卷着风沙直入天际的大风,我等必须速去,什么恩怨我等先全了性命再说”
顾铮眼底缓过一抹狡黠,不知为何,心砰砰砰的跳着,内力压不住的亢奋,而后暗暗不自在的隐了眼底的不自在
江殊只是嘲讽:这个呆子不说话的吗,外面早就疏散空了
顾铮怦怦然:阿黎,还是第一次你挡在我面前,是不是,你有一丝丝心悦于我了
苏黎:拜托,别打他了,只有他有地图
明瑾阴涔涔的:这个狗头将军什么时候可以交出地图……
“青涧苦寒,谁又能胜过有血有肉的将军,即是要走,自是一起离开”江殊实在想不出有什么比赶紧离开更稳妥了,当下随胡诌几句,揽住阿瑾的肩头,自顾自朝前去了
显然,江殊这次用了十成的力气,即是多了许多外伤,明瑾也挣脱不开
不知为何,明瑾说不出话来,便只能愤愤瞪着前者
谁要同你一道走!整天寻着我许多乐子,现下竟是直接动手动脚了——
至营帐前,江殊故意顿住了
顾铮顿时警戒
“她们这般要好,你忍心她们日夜的闹腾?”江殊语调轻轻上扬,后卷起一阵不以为然,朝前去,一手微微扬起掌心的袖箭,配着指间的血戒。
不多时,灰暗的天际多了一抹艳红……
一盏茶后
顾铮黑着脸坐于一破旧且漏风的马车上——
一旁的江殊也是
反观对面的两姊妹,好的跟什么似的,一直依偎着,悄咪咪的不知说着什么话术,方方颜开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