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殊与顾铮商讨了半天的结果就是——晚上吃火锅和烧烤,这样下来,就苦了到处奔波的顾夷了
昨个儿一夜闹腾的又是烧水又是找着布条,里里外外光是集市上的郎中都厌烦了,这便也算了
现下好容易两个主上气色红润了些,方想着能和阿蒌那厮平白的随屋上小憩一会儿,又是大早上差使着东市去寻些古怪的药材,累人哉——
此时,顾夷正气呼呼的驾车朝集市上去
早知这般,拜师时便不分着阿蒌那半个馒头了
后面师父定会嫌弃他那时半斤八两的身子,也必不会整日说些听不懂的话语,瞒着自己三省吾身!!
顾夷与阿蒌师出同门,但顾夷多惰性,虽自幼与官家有些干系,不过后者是默认顾夷孑然一身闯荡的,不知因着血脉里的小心眼,还是若干天的有苦难言,顾夷老是挂念着那半个馒头的事
好似胳膊都瘦了一圈——
早知道这般,便是宁愿去塞外做黑子哉
日落归西,晚霞追着落日,良久,败兴而归,留下几抹残影
这样一个宁静的庄子,又是“宽厚”的主子,显然,少郎一同着女娘,忘倦了诸多外面的尔虞我诈,倒是一人接着一人更甚的悠然自得
一个时辰前,阿蒌偷偷摸摸又十分别扭的趁着苏黎休憩之际,告知明瑾,酉时一刻,江殊约着近门的凉亭一叙
明瑾当下贡献了一双大白眼,而后果决的在申时示意阿蒌拿附近村镇的果子糕饼置亭间。
很不幸的是,瑭八帮着主子拿刀斧的时候被苏黎瞧见了,眼尖的明瑾当下使唤了瑭八去煮茶
于是乎,酉时际,两位姑娘略施粉黛,于亭子里相谈甚欢,面前石桌上,目光所处,满满的果子热茶
谈笑间,两位姑娘巧笑嫣然,这下子,这样的热茶果饼,馋哭了屋子上严阵以待的阿蒌与瑭八
阿蒌|瑭八:忽然觉着方才的干粮不香了
……
又或是片刻,顾铮先是开了门,大着步子朝亭子去,江殊很快跟上,乍然一看,后头的顾夷哼哧哼哧的抬着一个架子。
不知是不是今日的酒糟圆子醉人了些,苏黎很快晃着小脑袋——后头明瑾也探出头来,两人闻声都扑闪着大眼睛望过去
夜色悄悄揽上月牙儿,月光清冷的照拂下,又是映衬出烛光的暖阳,两位少女挂着妆面,略慵懒的拖着小脑袋,迷离的朝着他们的方向望来
顾铮愣怔了一会儿,好像,她便是她——罢了,只要她还在,便不是她又如何,护着她,让她安好的在自己身旁便好——
江殊也定在了原处,以至于烤肉的油水倾在了一侧,都溅在了顾夷方才间隙才换上的鞋面上
(顾夷:这是艾玛去年才送我的鞋面!!!)
而后顾夷愤懑的推搡着左右呆愣的两个痴种,毅然的将架子放在亭子一侧,自顾的出去了,出去时还不忘推了推左右两个“傻子”
顾铮这才反应过来,而后拿着香料轻笑着上前帮忙,手背于身后悄悄捻去附上的泥泞,刚好离着苏黎不远的距离
柔和着眉目:“阿黎——今晚我们吃火锅和烤肉——”
苏黎软软的回应:“好呀”
顾铮轻轻回应:“嗯”,而后转过身,对着屋檐的位置做了手势
很快,瑭八和阿蒌撤走了一桌的果子茶水,架好鸳鸯锅,又利落的帮着顾铮烤火切肉。
江殊瞧着顾铮过去了,也不甘落风的将乳猪架在一侧,很快调动焰火,烟气似乎也知晓了主子的脾性,直向而上,清风徐来,熏得两人有些面色难辨,瑭八靠的近了些,一面的发髻是直直黑了
瑭八内里暗暗:欺人太甚
架子扯动的声音很大,苏黎缓缓抿了口冷茶,这才清醒了些许,呆愣的看着少郎们的小动作
明瑾不管这些,依旧是懒洋洋的靠在苏黎肩头,时不时说些水粉、头面、衣裙……
顾铮听了些,有些面红,不过还是利落的点燃了烤架,而后紧跟着入室沐浴更衣
江殊向来瞧不上顾铮的“小家子气”,几个时辰的体力活下来,这样束手束脚的,何时才能完成心有所想
不过顾铮定然不会想到,半个时辰前,江殊借着取雄黄的缘由早已凌厉的冲洗过了,所以现下只是需进屋换个外袍
待得少郎们意气风发的过来
明瑾与苏黎早已吃得不亦乐乎
明瑾率先反应少郎们过来,而后微微靠着苏黎的肩头,轻声道:“阿姊,他们今日很是怪异——”
“嗯——一个将军,一个大夫,大夫又说将军也是大夫,匪夷所思,阿瑾——你说,不会真是那日的清泉有着些什么吧?”少女轻轻回应。
“嗯——他们的关系实在猜不透,可我觉着今日他们会否是借着美食给我们下绊子,阿姊——我不能沾酒的,你亦是不能,上次空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