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宋声眠再哄他一句就原谅她——昨天发消息让她来看他但还是没来看他的事实。
“别生气啦,一直在忙所以手机也没看,宋追因大人能原谅小的这一次嘛?”
宋声眠如了他的意。
宋追因哼哼,立起身子接过宋声眠准备好的饭,虽然面色还傲娇得很,但嘴巴很诚实地咬上鸡蛋。
“下不为例!”
“好。”宋声眠没料到宋追因刁钻的性子,靠几句示好的话便能哄好,在手机上与于姿商量的计划胜算多了些。
“这几天感觉怎么样?”
“一般。”宋追因剜一眼她。
好吧,看来还没哄好。
宋声眠坐至床边,体恤入微地递水,聊着这几日的新鲜事。
宋追因哪不知道那句古话——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电视机的声音让宋声眠抢了风头。
他咽下最后一口,扣上饭盒盖,微棕色的瞳子笔直地对上她的眼睛。
“说,什么事要我做。”
宋声眠绷气,嘴巴在那刹那停住,双目相视。
大脑还没来得及往语言系统输送话语,她其应若响。
“没事啊,能有啥事。”
速度太快,几乎是脱口而出,宋追因疑信参半,“没事你今天这么殷勤?干嘛?又想让我叫宋知惬出来啊?”
不得不承认,宋追因直觉敏锐得让人害怕。
见宋声眠灵动的眼睛此刻正加速想着说法,宋追因立马了然,他厌倦,抠抠脑袋。
“这样,你哄哄他,他说不定就会出来了。”
孟寻打开房门时,宋声眠正趴在病床前的桌子上,拿着笔勉力在白纸上写字。
宋追因瞥见孟寻,乏味地舔舔干燥的嘴唇,只一眼就从她身上移开重新聚集在白纸上。
“你干嘛呀?写什么?”
孟寻昨天来过一趟,与宋追因幼稚地拌嘴一番后离开。
她尚且对宋追因这个人格有些基本了解,相关的医生她也有在沟通。相识这么多年,好友有第二人格的事她不比别人知道得早。
宋声眠抬眸,撞进孟寻探究的眼神,她想吐槽却又硬生生压下去郁闷。
“作文。”
“什么作文,我看看?”
“不行!她写给我的!”宋追因挡住孟寻伸出来的手,心安理得剥夺她看的权利,“你不准看。”
孟寻气不忿儿乜斜他,“凭什么,你这小子是不是又想吵?”
“我说了我比宋知惬那小子大,比你们也大!你知不知道礼貌啊!”宋追因也冒火。
孟寻“呀”地大叫一声,恼火地直起身子逼近躺床的宋追因。
“怎么?你就不是宋知惬了?你顶着他这皮囊你就是他!就是比我们小!还我不懂礼貌,你这个小屁孩,真是的!把宋知惬吐出来!”
“你简直不可理喻!”
“嗬,真想吵啊!”
宋声眠起急放下笔,拦住捋袖子要大干一场的孟寻,“哎哎哎,别吵别吵……”
又是涉及到宋知惬,宋追因怒火燎原,掀开被子,跟孟寻直犟。
“明明是我救了他,他自己不肯出来全怪在我身上,我也不想出现在这讨人厌的世间!”
声冤得掷地有声,正在气头上的孟寻愣住。
“你以为我愿意依附于一个不属于我的皮囊上吗,”宋追因诘问,那双脉脉含情的桃花眼染上水纹。
“第二人格生来便有罪吗。”
他的话字字泣血。
孟寻稀有地停战。她把头发撩至耳后,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垂头捏着手指唧哝道歉。
“……对不起。”
宋追因没有停火的意味,他仓促地抹了抹生理逼出的泪水,拔了毫无用处的针跑出病房。
“……我恨你们。”
四个字沉甸甸,压碎两人的心理防线。
项背狼狈得惹人伤怀。
孟寻自疚捂住双眼,她旋即思索着对策,宋追因比宋知惬还敏感是不争的事实。
黑白两面,窈冥始终给宋追因扛着。
在邪念和冥冥滋芽的花绽不出彩色。
宋声眠呆在原地,惊魂不定中拽住写了三分之二的夸夸小作文跟着奔过去。
他跑了很远,草丛、祈愿湖、艺术墙、直到医院的尽头。
“别跑了,宋追因。”
宋声眠的胸脯起落得厉害,薄汗浮在额头上。
“你也是那样想的吧,宋声眠。”
他停至栏杆前的一段距离,略略喘气。
粗壮的树木挡住了正午的阳光,遗漏了金色的栏杆。
再添一把火,燎原的草原定寸草不生——他绝对会翻栏杆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