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
桂兰嗤笑着翻开宗谱,她指着宗谱上的文字,一字一字认真照读道,“晏氏宗谱,第三百八十二页,记得清清楚楚,嫡出小姐晏昭清。”
【多亏晏昭清脑子开窍了,想去老太太那儿求一份上学堂的机会,又因为晏国公内每日都有不少旁系儿女,探着脑袋往老太太那儿拜安,她心细,怕自己记不太熟那些儿女的名字,担忧自己闹笑话,便带了份宗谱,这会儿算是派上用场了。】
初时,晏昭清想得是自己抄写一张简易宗谱随身携带,好方便认人,可才提笔写上三两字,字幕的声声嫌弃,让晏昭清迅速认清现状,望着自己那丑到不堪入目的字,她迅速放弃了那个想法。
如今取出宗谱,晏昭清想的也比较简单,仅是为了赶紧应付完云子月,她好去老太太那里问安。
云子月冷笑,“那又如何?”
她指着晏氏宗谱,不客气道,“不过是一张废纸罢了。”
“妹妹,你独占了双慧这金贵嫡女之位十余年,今日还想借着宗谱欺负她不成?!”
云子月扭头同晏双慧对视,后者当即梨花带雨的哭了起来。
晏昭清一愣,欺负人?她黛眉浅皱,攥紧的拳头,指尖更加泛红了,这算得上是她欺负人吗?
鸠占鹊巢的究竟是谁!你们实在是太过分了。
晏昭清强忍着不快,正欲开口斥责,没曾想芸豆突然哭嚎着跑了出来。
她猛地对晏昭清磕了好几个头,“晏家小姐……对不起,我对不起你啊!”
这是何意思?
晏昭清双眼瞪圆,万分不解的看向芸豆。
芸豆则是哭着扑过去,跪在张意慈面前,用力地磕头,“求求张家小姐做主!”
“今日,奴婢我要……我要告晏双慧的罪状!”
晏双慧闻言,瞬间失去理智,她佯装的悲痛模样倏然消失,她转身发了狂,抡起桌上热茶便对着芸豆脑袋上砸过去,“你这个贱婢,要说什么!”
“你若想死便早些去死,别想拉着我!”
“啊!”芸豆附身,不料还是被热茶泼中,烫了她整个后背,芸豆哪里还忍得住,喉间哭声愈演愈烈。
“贱种,你去死,你怎么不去死啊!”
院子里跟沙场上的交锋的刀剑一样,吵得人眼花缭乱,声音越来越响,惊扰了晏国公府很多人的安静。
“哎呦喂,我的天爷啊,这叫什么事!”
芸豆早拼了命,撒了狠,对上晏双慧半点不留情,晏双慧则是发鬓散乱,什么所谓庄重,那可是连半点都没了。
“吵什么吵,双慧!你一堂堂正正晏国公府内小姐,和身边丫鬟扭打成一团,成何体统啊!”
一位身着墨绿色衫裙,梳着半翻髻的妇人冷着脸大步走进了湖霞居,“你们打得倒是热闹,翻了天了,让我晏国公府家宅不宁!”
来者正是柳姨娘。
“桑桃,去给我拉开她们!”
桑桃应了柳姨娘的命令,径直上前,拉住芸豆,手更是捂住她的嘴,不让她再胡叫。
柳姨娘皱着眉头,厉声呵斥,“双慧,你说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
她行得是一副当家正妻的威风,和平日那弱柳扶风的形象相差太远,以至于晏双慧还愣了片刻才松开打芸豆的双手。
“姐姐,你责怪双慧做什么?”忽而自柳姨娘身后走出一位美貌妇人,通身瞧着甚是素净,仅在发髻间别了一木簪,此人是沈姨娘。
她同晏国公育有一儿,名唤晏书檐,可惜是个六岁痴傻之人,不然善妒的柳姨娘万不会留下她母子二人。
沈姨娘笑道,“双慧这孩子才从远乡接回来,礼数规矩学得尚不周全,自然是能理解的。”
她时不时往晏昭清身上看,“倒是……”
可惜沈姨娘错过了开口挑晏昭清错的好时机,因为此时芸豆彻底不管不顾了,她咬破桑桃手掌,从禁锢中挣脱出来。
“奴婢不过烂命一条,不怕那生死,但奴婢恶那狼心狗肺之人啊!”
她跪地痛哭,“求求张小姐帮帮我,我要告晏双慧的罪……”
“我要告她假冒晏国公府嫡女的罪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