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晏老太太和寻常深宅大院里吃斋念佛的老太太非常不一样,她行事作风素来高调,今日更是穿着一身暗红折枝花纹贵妇礼服,正坐在主位旁的位置上。
她见多了风浪,没有再去理会柳姨娘的辩解,从容的端起茶,打开茶盖,抿了口春茶。
“聒噪……”晏老太太刮了身边柳姨娘一眼,“打从双慧接回府那天我就劝晏康,让他重新立正妻,娶位知礼数,识大体的……”
“你且看看,晏双慧前些日子才接回府,这好端端的人儿让你教成什么样了?”
“泼辣刁蛮,说出去是我晏国公府闺女?莫羞了我的老脸!”
柳姨娘眼眶里的眼泪说掉便掉,哭得好不柔弱,“婆婆,你说的这叫什么话,可是嫌弃儿媳出身低位,不是那金贵大户中的女子出身?”
她哀哀哭着,“我跟着老爷已有十余年,从我哥哥离世到现在,我管着偌大一个家,哪怕是没有功劳,也万万择不掉我的辛苦,婆婆再不喜欢儿媳,也当念念这些年我的好呀!”
晏老太太一双火眼金睛,哪里看不破她柳姨娘的小心思,声音洪亮,“怎得?”
“今儿还要将你那赌鬼哥哥借晏康五两银子买酒喝的光辉闹得沸沸扬扬,让咱全京城的人都听见,都来咱晏国公府听听热闹不成?”
当初晏国公晏康朝她求情,说要讨柳姨娘,她就不喜,这么多年,特别是昭清她娘阮如衣过世之后,当真是越来越变本加厉了,一个不知规矩,十余年无所出的妾室,在府内作威作福,如何端得上正妻!
宠妾本就不合礼数,晏康还想扶妾,哼!做梦,有她这老太太在晏国公府的一天,你柳姨娘就攀不上那正妻之位,更是不配!
柳姨娘吓得一抖,哭得更厉害了,“婆婆说的话媳妇不爱听,若不是我家哥哥借了银子给老爷,老爷那时何来同当今圣上交好的机会,更不会有……”
“呵,借那五两银子和你哥的一条烂命算是让你拿捏住晏康了,”晏老太太气不顺,摔下杯子。
不等晏老太太再挥手,站在身边的宋嬷嬷笑着说了话,“柳姨娘,有些事说不得也提不得,当活活嚼着咽下去才是。”
“当今圣上当真是因那五两银子才和老爷交好的?你我几位心知肚明。”
届时,柳姨娘哭着跪下,道了一句,“终是媳妇的不是,失了分寸。”
终于安静了。
宋嬷嬷得了晏老太太的示意,走过去想扶起晏昭清。她心里清楚,老太太喜欢这位姑娘,心疼着呢!
与此同时,坐在地上的晏昭清,有些懵懵的,因为她眼前出现的字幕刷新的好快。
【快!她哭你也哭!】
【就是,美人如水,谁不会哭嘛!】
【傻愣着干嘛,快哭!实在不行,你盖着帕子到脸上,装哭也行。】
【急死我了,急死我了,抓紧时间动起来!】
见状晏昭清忙垂下脑袋,屏住呼吸,憋上好大一口气,终于是涨红了脸。然后便见她趴在地上,小声的抽泣,“桂兰,我的腿好疼。”
【震惊!!】
【卧槽????】
【豁,挺上道呀!知道拿自己登山路崴了脚堵路,再也不怕日后出问题了,这下省事呀!也不用再去解释腿伤,直接把事情推到晏双慧这里。】
【前面的不要被骗了,她单纯就是被推疼了,但凡晏昭清有这么些个心眼也不至于被忽悠到城外去。】
【哈哈前面的姐妹你真相了。】
桂兰鲜少见到自家姑娘落泪,哪怕是晏双慧接回府,她家姑娘从府内捧着的云端摔到泥潭里也没哭过。
“姑娘!”桂兰心扑通扑通跳得特别快,“我的姑娘啊,你可万不能有事!”
“哪儿疼?可是叫桂兰心里难受……”
等桂兰跪着挪过来,扶起自己姑娘,两人对上视线,四目相对,可她瞅见晏昭清眼眶里干干净净,愣是连一滴眼泪都没有。
不需晏昭清再多言,桂兰干脆地搂着人往怀里抱,嚎啕大哭,哭得比柳姨娘凄咧,“我家姑娘身子本就弱,如今遭人这么一推,摔了腿,日后要如何是好啊!”
温溪眼里冒着火气,偷摸走过来直接踹了晏双慧一脚。
张意慈见不得美人落泪,提着裙子往晏昭清方向走来。
而扇寻叙和晏明灿等人还没踏进院子时,桂兰的哭声已经翻过墙跑出来了。
扇寻叙眉头紧锁,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手不自觉握上腰间马鞭。
“谁,谁欺负我妹妹!”晏明灿听着声音终于是急了,狂奔着跑了进来。
他手里还大大咧咧的握着宽刃大刀呢!大刀搁在院里真是吓死人,那群想着来踩晏昭清的贵女们纷纷白了脸,瞧见男子也是赶紧扭过头。
晏老太太见状,急忙命人抬来好几块雕花屏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