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应：“是我。”
浓浓的倦意。
“什么是你？”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夜里，周望低沉的声音像惊人睡意的醒钟。
周书倩强装镇定：“那她这次回来是做什么的？”
周望翻了个身，把脸埋进被子里，透出来的声音带着迷茫：“不知道。”
两人认识这么多年，周望随意的一个皱眉，周书倩都能立马反应过来为什么。
现下，她听明白了周望话里的犹豫，有些慌，急切道：“周望，她当初能弃你不顾，以后也可以。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在想什么，可是周望，她根本……”
“不用你提醒，我很清醒。”周望声音强硬的插进来。
周书倩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些，“周望，我只是不想你再受到伤害。”
“这是我的事。”
气氛僵下来，然后是周书倩略带哽咽的声音：“所以其实你早就知道她回来了是不是，我生日那天你突然离开，是去见她了，对吧？”
-
纵情岁月KTV包厢，酒足饭饱后的第二场，桌上和地上散落了不少酒瓶，大多人神智迷糊，抱头发疯，歌喉乱嚎。
“周望，你要不要跟我试试？”
“我发誓，从生到死，我只守在你身边，以你喜为喜，以你悲而悲，绝不离开你，绝不背叛你。”
另一边的沙发上，周书倩对着静坐在一旁的周望突然开口。
挺感动的一席话，被半清醒的人听到，酒壮怂人胆，故意拿话筒矫揉造作的又喊了一通，原本唱歌的人也不唱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被吸到两人身上。
厢内气氛点燃，充斥着在一起的声音。
周望透过周书倩的眼睛，脑子里有根筋弹了下，忽然煞风景地想到岑诗月十七岁生日那年，他们几个人装病逃课给她准备生日惊喜那会。
少女闭着双眼，双手合十，神色虔诚，烛光映在她洁白的脸上，红唇微动。
他在想，当时岑诗月许的愿望是什么。
是不是跟那个带她去海边的愿望一样，无趣又真实。
他不是个怕犯错的人，也不是个会后悔的人，但有些事，总得适可而止。
如果不是岑诗月，总会是别的人。
周望懒散的靠在包厢沙发上，周围八卦的目光以及面前炙热的注视，没影响他分毫。
他右手拿着手机，有一下没一下点在腿上，静默良久，周书倩很有耐心等着，他不出声，旁边的人再不敢接着起哄。
周望的手突然停下，之前直直看着周书倩的脸偏向旁边，他准备说什么，不巧，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是楚禾，他盯了一瞬，而后划过接听键。
旁边的人群里响起一阵不小的唏嘘声，都觉得这通电话有些煞风景，特别是周望还接了，连同着周书倩眼里的光暗下去了不少。
周望面色不变的接电话：“喂。”
那边没回应。
两人关系以前因为岑诗月的缘故还不错，且楚禾碍于周望以前的脾气自是不敢恶搞他，认识这么多年，倒是破天荒头一次给周望打了电话。
周望以为是信号不好，起身说了声抱歉，周书倩没拦住他，推门而出。
他找了个不太吵的露台，接着问：“怎么了？”
没声。
“听不见？”
还是没声。
“不说话我挂了啊。”周望估计楚禾是把手机放在口袋不小心碰到了，毕竟就算真有事，也是找凌兆江来找他。
他手已经从耳边挪开，准备要挂之际，听筒那头突然传来一句微弱的声音。
“楚楚，我放在外面的睡衣是不是你拿走了？”
周望整个身子一僵，瞳孔微震，握着手机的手缓慢的挪到眼前，屏幕上确实显示的是楚禾的名字。
“楚楚？”声音逐渐靠近。
周望缓过神来之后，将手机音量按到最大，抖着手，把手机最大限度的贴近耳道。
“哦，是我是我，刚才不小心把你衣服弄湿了，拿到阳台去挂着了。”楚禾的声音骤然响起，“刚才接了个电话忘记了，你还有换的吗，没有的话穿我的。”
有脚步声靠过来，“奥，我还有。”
随后两人的说话声和脚步声又渐行渐远，茶几上的手机被面朝下放着，无人问津。
周望的手死死攥着栏杆，胸口猛烈起伏，手臂上的经络突起，眼尾泛了一片红，他咬着牙，齿间挤出三个字：“岑诗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