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不发地离开了这里。
那名摄像组的年轻同事看到自己老大平安归来,当下扔下了自己手上所有的活,一个箭步冲到了驾驶座,将络腮胡从位置上拽了下来,好说歹说非要给络腮胡做一个全身检查。
络腮胡还没从刚才堪称玄幻的事件当中缓过神,被他这么一折腾反而清醒了不少,一个巴掌糊上了他的后脑勺。
络腮胡哈哈大笑:“小子,这一个月的袜子你是洗定咯。”
说完他把面如土色的年轻人扔在原地,和导演打了一声招呼,大摇大摆地回了自己的帐篷。
另一名同事满脸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年轻人本以为会收回几句安慰,却没想到他张口便是:“我的袜子在洗衣篓里,辛苦你了。”
说完一溜烟便跑了,唐诗明显能从他的背影中看出几分幸灾乐祸。
Branton看到几人安然无恙地从吉普车上下来,快走几步上前拉开了唐诗的车门。
唐诗因为右手受伤不方便从右边下车,所以正在从左边的座位挪到右边,刚要用左手开门,便看见吉普车门被人大力拉开,一抹跳跃的金毛跃入了她的视线。
唐诗一愣,抬头看到了Branton紧抿的嘴唇和藏在目光中的担忧。
Branton的视线落在了她的右手上,因为她的不老实,伤口处还渗着血渍,将手帕染红。
唐诗注意到了他的视线,笑着安慰:“没事,小伤口而已,过两天就愈合了。”
话是这么说着,但是Branton明显一副“我不相信”的模样。
他搀扶着唐诗从吉普车里出来,远处的导演看到这架势还以为她受了重伤,当即也顾不上询问络腮胡经过,将手中的板子一撂便跑了过来。
“你受伤了?”导演的语气中全是紧张。
唐诗看着慌张的中年女人,心中一片暖意。
她摇摇头:“我没事,是Branton大惊小怪。”
说完,她想起那三只还在远处张望的鬼,补充道:“导演,我有些事情想要和您商量,和节目有关。”
导演到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听摄像组的人说唐诗和一名参赛选手断言络腮胡会死,所以陪着他深入了森林。
那年轻人当时被吓得面色惨白,说话颠三倒四的,她愣是没能听明白。
导演当即说:“走,去我那儿说。”
她一把扒拉开面色沉重的Branton:“你去把Alexander叫来,我得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Alexander是络腮胡的名字。
Branton百般不情愿,但是架不住导演的威慑,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这里。
唐诗朝他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让他放心离开,Branton这才大步走向络腮胡的帐篷,有种快去快回的既视感。
导演拉着唐诗回了自己的帐篷,看到她手上的伤口时不由得心疼了一下。
她拿起医疗包帮她耐心地消毒伤口,包扎上药,整个过程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疼了她。
唐诗看着她的动作,这一刻她仿佛感受到了前世缺失了十几年的爱,那种发自内心怕你受伤的关怀。
导演一边包扎一边念叨:“这么危险的事情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好多带点人一起去啊,万一出事了可怎么办,我好不容易才把你从水里救上来……”
唐诗满眼笑意地看着她,乖乖地仍由她摆布。
“去的人太多会打草惊蛇的,三四个人刚刚好。”
导演听到这话抬眼看向她,压低了声音悄悄问:“那地方真的有鬼?”
这话反而让唐诗一愣,她原以为能创办这样节目的导演也该是个神秘学爱好者,但现在看起来她好像并不相信这些。
她诚恳地点了点头:“是有的,就在大本营外面,我也是想和您说这个事情。”
导演一惊,手上的绷带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她苦笑着摇了摇头:“也不怕告诉你,往常我们的节目都会定好剧本,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直面和我说鬼魂就在身边。”
唐诗恍然大悟。
她倒也能理解节目组的想法,换位思考一下,假如自己信奉了20多年的唯物主义价值观,突然有个人跑到你身边说有厉鬼,没被当成疯子抓起来便很不错了。
她安抚道:“您别担心,一般情况下阴界和人界是不会交叉的,鬼魂也会躲着人走,所以基本是不会打照面的。”
她这话倒是让导演有了一丝安慰。
导演叹了口气说:“你说要和我说的是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