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思思的奶茶是下午临近下班的时候请的。由于老李请了午饭，王佳佳又请了芝士蛋糕，她今天格外地大方，请大家喝可以随便加料的奶茶。
淳勉头一次体验现代的奶茶文化，当温热的饮料混着各种小料入口之时，牛乳的浓香与小料脆爽甜腻的口感混合得很是神奇。他从未吃过这般口感丰富的吃食，只觉得是糕点与牛乳还有茶，三样东西同时被灌入了口中。
“对了，今天刘江海不是说要来吗？都下午5点多了，他还来不来？”老李喝了一口奶茶，他把手头处理好的图纸保存归档，然后翻看今日的工作记录簿，问王佳佳和程思思。
提到刘江海，王佳佳就想到昨晚团建被逼着喝酒的情形。她心里不舒服，故而口气不爽地回应：“你别问我，我不知道也不想关心。我今天来加班才不是因为我怕他，而是我手头还有图纸没有画完。”
程思思听着王佳佳这死鸭子嘴硬的说法，无情地嘲笑说：“是呀，佳佳是谁呀，职场女权反PUA第一人呐！昨天你一战成名，今天要是不来加班那就是认输。同理，刘江海他要是不敢来，那也是他认输。”
老李听程思思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他叹息着讲：“思思，不兴你这种明着挑事儿的啊。你要说佳佳整顿职场，你昨天也差不多了，你俩半斤八两。”他后来回家后看了程思思发到群里的KTV录像，还真是挺刺激的。刺激到，他觉得大家伙儿应该好好地想想怎么找下家。
“到底是谁挑事儿呢？老李，你胳膊肘往外拐。”程思思吐槽老李不帮着同组同事讲话。
“行了，谁想和他们认输赢，我才不屑呢。”王佳佳觉得这口气她已经撒了，就是后果不知道会怎么样。“我呢，打算最近看看招聘信息。实在不行，好聚好散呗。”她也不是非要站在道德制高点来审判这群王八羔子，最重要的是不能耽误她赚钱吃饭。毕竟，在上海生活挺不容易的。
程思思明白，王佳佳这是爽过之后理智回归现实，她很清楚这是不得已的现实潜规则，故而也只能吐出一口气，叹息地说：“要不就开个工作室吧，自己接单子单干也不是没有活路。”她不像王佳佳才从学校里出来没几年，可以尝试着继续面试求职。到了她这个年纪，已然是过了求职的黄金期，想要谋求出路不被人挑剔可能也就只剩创业这一条路了。
“想得简单，你上哪儿接单子？”老李反问程思思，直白地讲：“你要是有接单子的门路，倒的确可以试试单干。如果没有，恐怕得熬一段时间。”很多时候，人就是熬不过去最艰难的那段时光，焦虑和自我怀疑能把人逼疯。
说到底，最难的就是踏出去的那一步。程思思没有说话，她的画笔在画板上不停地划动，仿佛所有的情绪此刻都积攒在了她的笔头。
淳勉手里翻看着书，耳朵则是在听他们说话。字里行间，他大概是听出领导欺负人，他的佳佳昨天好生教训了一顿那领导，如今恐怕得等着穿小鞋了。
“昨夜为何不与我说你在酒席上被人欺负了？”他停下手里翻看书本的动作，低声询问坐在他身旁的王佳佳。
王佳佳没有停下手里的画图动作，简单回应说：“说了也没用。”
是呀，她说了他也帮不上。正如她所说的，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隔的太远了。
淳勉心头着实无力，暗想如今她对于他们之间感情的迟疑多半来源于他并不能帮上她什么。到底要如何帮她，他不禁蹙眉，陷入了自我怀疑中。
王佳佳其实根本就没有多想什么，她就是这么一说，下意识地认为工作上的问题应该她自己解决，与淳勉无关。
“你今天6点下班好了，晚上不要继续加班了呀。”老李看了一眼时间，他见王佳佳还在画图，而淳勉也依旧坐在她身边看书，两个人似乎没有谈恋爱要约会的状态。
王佳佳瞥了一眼电脑右下方，发现已经五点五十了。她目光投向淳勉，见他低头看书，完全是心无旁骛的样子。想到刚才他突然的低声问话，她暗想其实他也并没有那么专心。
“我6点走吧，凑够8小时加班。”王佳佳回应老李的同时，已经开始保存图纸，做着下班的准备工作。她一边收拾，一边提醒淳勉道：“别做贾宝玉了，把你的书收起来，我们要走了。”
一句‘贾宝玉’让程思思噗嗤笑了出来，“人家认认真真地看了一下午的书，研究了好久的地图，到你王佳佳嘴里最后就成了贾宝玉。你也太不尊重读书人了吧，好歹他也是个研究生诶。”她三观跟着五官走，言下之意就是王佳佳欺负淳勉是个老实人。
淳勉算是哪门子的老实人？王佳佳在他身上吃到的暗亏就是不能说出口，但凡说了她看程思思到底是站她还是站他。“得了吧，这年头的研究生也没有太值钱，大家都是被资本家压榨的命，恐怕以后得卷到博士学历才能算得上读书人。”她鼠标按下关机键，回怼程思思。
现实情况归现实情况，不过程思思发现淳勉还真就不会生气。要是换作其他有点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