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说到做到,他完全不顾夜里王佳佳的各种撩拨,只当是像块石头,死活就是不回应。王佳佳面对着一个大石块,她恨得只想踹人下去。辗转反侧,这一夜是她穿书以来睡得最难熬的一次。
天明,卯时,北冥东宫内殿。
青灰色的天半点儿不见好,吉子顾不得太子殿下是否还在春宵帐暖,连忙冲进内殿。他有急事禀告。
“殿下!”衣裳都没有穿戴整齐,他慌里慌张地喊着,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往里头赶。
梨花也正往内殿赶来,她看见吉子莽莽撞撞,便立马将他拦住。“你干什么呀,这大早上的有什么急事儿?”她目光怪异地瞧向他扣错的衣扣,顺手给他解开重扣。
她见他空手来,心里着实奇怪,便问:“你怎么没给殿下端来洗漱的东西呢?一会儿要早朝了,你别误事啊!”照着往常的规律,吉子在这个时间应该来叫太子起床洗漱。
站在内殿外间,吉子看了一眼殿外的带刀守卫,不知要如何明说。他慌乱挠头,而后推着梨花出去,道:“劳累姐姐今早帮我准备一次,我一会儿帮你去后厨看早膳。今儿早上,我俩换一下活儿。”
不由梨花回绝,他哄说着把人往外推搡,且将内殿大门给关了。
他望向这纱帘的里间,不知今日宫内是否又会掀起一场事端。
淳勉卯时一到就会醒,他已然听见了外间的声音。“有什么事情你进来说。”他把吉子叫进来。
吉子听见主子叫他,明白主子已经醒了。他心里稍有忐忑,但还是小跑着进去了。
床边帘帐依旧是放下的,床前还留有王佳佳夜里穿的拖鞋。吉子瞥了一眼,然后隔着帘帐压低声音道:“殿下,吕姑娘死了。”
“哪一个吕姑娘?”淳勉心里有了姓名,可他还是要问个清楚。他看向帘帐外站着的吉子,希望不是他想到的那个人。
吉子也希望不是那个人,可命运就是选了她。他可怜她,无奈地回答:“是太傅家的千金,吕婉婉。”
他早上听昨夜给皇上守夜的太监传来的话,问了个大概就往东宫赶来。他虽不懂朝堂纷争,但知晓能在深夜不顾皇帝休息也要传达的消息必定是重要的。“听闻昨夜守夜的说,吕姑娘是在回都城的路上死的,大概是昨天夜里。”
吕婉婉回都城,多半是为了和靖王的婚事。
“怎么死的,你可知?”淳勉心内犹如大石压迫。
吉子没问到这个,他摇头,道:“不知吕姑娘究竟为何会死,但我想她应该不会自尽。”
“她为何要寻死?对她有什么好处?”淳勉嗤笑反问,而后笃定地说:“她不是一个会为了男女情爱而愤慨自杀以明其志的女子。她一向洒脱,若是不愿意与靖王成婚,她大可以远走他乡再也不回来。”
吉子听闻,心中咯噔,皱眉试问:“那……会是谁杀的?太傅不像是有仇家的……”他见过吕婉婉,印象里这是一个明媚的姑娘。
淳勉也想知道,到底是谁下的毒手?
他深知,吕婉婉这一死,只怕是有人在逼赵氏不得不出面,不可再躲在后方坐享渔翁收利的美梦。
所以,会是外公姜丞相吗?
赵氏一直在暗处动手脚,姜氏拿他们根本没有办法。若是想要打破此僵局,除了皇上出面,便就是要想办法杀出一条出口。用吕婉婉的性命来逼出赵氏,这是眼下最快的办法。
可是,太傅是他淳勉的人,也是姜氏这一派的。要用他女儿的性命来为储君开路,他如何会答应呢?
淳勉不解,这有违常伦!
他一把掀开帘帐,坐起身问吉子,“太傅那边可有消息传出?”
吉子叹气,道:“太傅就这一个女儿,听说昨夜悲哭一夜,只怕是连早朝都上不了了。听昨夜传话的太监说,太傅大人矛头直指靖王心狠,讲吕姑娘虽没有丞相家的尊贵,但也是饱读诗书,精通琴棋书画的才女。”
话中的意思大概就是太傅认为暗杀吕婉婉的就是靖王。吉子听了这事儿只觉头疼,更别提他如今瞧自家主子是眉头紧蹙。他暗想,此事牵扯姜氏和赵氏,只怕是要掀起波澜了。
吉子的这番听闻间接是把姜丞相给摘了出去,太傅把吕婉婉的死归咎于赵氏身上。
可淳勉不信靖王会荒唐到杀了吕婉婉,这是一步拉赵氏下水的昏棋。他猜测,如若不是外公所为,那这背后还有一人。此人就是想看赵氏和姜氏在明面上争斗,且非要他们斗得你死我活才可。
这个人会是谁?
他心中隐约有答案,但却害怕去深想。他不敢相信他所想的这个人,真会为了稳固权势而将人命视如草芥。
“赶紧安排洗漱,上朝前,我要去一趟皇后寝宫。”淳勉掀开被褥,急切下床。他想知道答案,他怕再晚一步还会有人莫名地死了。
也许是猜到淳勉会一大早就去皇后寝宫讨要说法,姜文雅奉皇后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