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又很麻烦。一向以乖巧规矩面目示人的她,不敢想被父母发现她偷买计生用品的后果,羞耻感会把她吞没。
想来想去,她索性换上出门的衣服,打算自己亲自下楼去便利店买。以防父母多问,她借口说出去买点零食看剧。
北冥,东宫大殿。淳勉今晚没有事情,他坐在书案前等她过来。
吉子见他今日话不多,情绪也不高,便在亥时到来之前拿了几本书来询问,“殿下,您要不要看书解乏?”
他清楚,淳勉的情绪不高的原因是因为吕婉婉。不想让本就烦心的主子更加烦恼,他语气小心,笑着将书捧到对方的面前,讨好说:“您瞧,这些天您让我找的那些奇门玄术的书我又觅了一些来。这都是民间老法师收藏的,不好找得很。”
淳勉瞥了他一眼,目光看向那些书。泛黄破旧的封面瞧着像是有些年头的样子,他最近也的确是在看这些东西。只是,今日他着实没有心情。
“你且放到内殿去,我今晚不想看。”他仰头一杯,言语里都是疲惫。
已经喝了许久了,饶是酒量再好,一杯一杯不断地下肚也得醉。不谈身子是不是要伤,就是明日早朝可不能耽误呀。吉子也心烦,他见手里的书没用,便继续劝说:“您瞧,时辰快到了。您这会儿还喝,一会儿脑袋昏沉,只怕是惹人担忧……”
担忧?淳勉仿佛是听见了笑话,他突地笑出声来,指着胸口笑问:“谁来担忧我?这宫里有谁在乎我?”他挥了挥手,似是拂去那些不切实际的情感,现实地说:“倒是你和梨花还对我有几分真心,但我们不过是主仆。”
道理他都懂,从前不过是不愿说破,现在也不会有妄想。
“您别这么说!这不……这不还有王姑娘嘛!”吉子见淳勉颓丧,他赶快接话,并拉住他又要倒酒的手,焦急地说:“王姑娘是真心的!她不图您钱,也不图您权,您还有她呀!”
王佳佳是真心,他知道。但是,北冥皇宫凶险,他且不能保住自己,又何谈护住她呢?他是想和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将这天下与她共享,可如今他发现自己不过是棋子,所有的名号皆是虚浮,他能给她什么呢?
他连生死都无法决定,他不过是个无用的太子。
“你别将她拉扯进来,她不属于这里,她有自己的活路。”他一把推开吉子的手,将酒杯倒满,又是一杯。
吉子听淳勉这话觉察不对,他上前发问:“殿下,您不能这样想!您不是在想办法将她留下吗?您寻了那么多的法子,找了那么多的书,甚至不惜用自己的身体让那些人做法……您不能放弃啊。”
他想说的何止是不能放弃王佳佳,更是不能放弃储君之位的争夺。
吉子话不敢再多说,能说的也只能到此为止,他希望淳勉别将登位的路就这么拱手让人。这条路他看着他走到现在,苦难自然不必言说,可无论前路还有多少利刃在等,都必须走下去。因为,有太多人的性命握在储君的手上。
淳勉从来都没有和王佳佳说过他为了她做了什么,也不想说。想起昨日她说他身上有烟味,他低头暗暗发笑,心想这哪是烟味,是他在宫外寻得的一个术士对他用了药,说是能让他穿梭异世与北冥。
他想过的,如果她不能来,那便就是他去。若是他能随时随地去现代,这也能算是一种圆满吧。
“不许和她说,丁点儿都不能透露。”淳勉严肃地对着吉子警告。“你下去吧,让我静一静,有事儿我会叫你的。”脑子里繁杂,他不想再听吉子说话,便烦躁地将人推开,不愿被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