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慕媱说完这话,又想着动用法术,结果刚提气便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再睁眼,慕媱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身上还穿着那身被血溅透了的衣服,染脏了身下床铺。
她还活着,看样子是被别人给救了。
她倒没受着外伤,就是修为透支耗损过重。如今被救下来,虽还活着,身上法力仍是实实在在枯竭着。
属实该好好修养一阵。
屋子很简陋朴素,一条缺了腿的凳子仄歪在墙边,靠墙才能勉强站住,上面放着摞叠好的棕褐色粗布衣裳,眼看着就要滑歪下去。
瘸腿凳子旁边贴心地放了个满水的木桶,慕媱走过去拿起险些掉到地上的衣服,伸手试了下木桶里的水。
嘶,冰凉。
感觉上又好像不怎么贴心了。
慕媱勉强在自己身上这件衣裙上找到块好布,撕下来泡在水里,忍着凉抹了把脸,又擦了下身子,穿上那身新的粗布衣裳。她又瞅向床上被她弄脏了的被褥,扯过来一股脑塞进木桶里。
被褥上暗红干硬的血迹瞬间溶在水里,染红了整桶水。
是该这么洗吗?
慕媱平常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也不知道自己这通操作对不对。她想着把被泡进木桶里的被褥拎出来看看效果,结果刚提起来一下她便嫌弃地松开手。
哎呦,真沉。
新衣服的面料不是很好,也不怎么合身,磨着皮肤有些痒痒。慕媱不适地扭了两下肩膀。
不应该啊,她临昏过去前看到的那人,瞧着可不寒酸,不至于混成这种条件吧。莫非她昏过去后又有别人来了,她是被别人救的?
正在她纳闷的时候,就听见有敲门声。
“进。”
来者一袭白衣,简直与她形成形成鲜明对比。此人的衣物面料看上去精致柔顺,陪上他那张清俊似神的脸,丰神俊朗。衬得慕媱觉得自己身上这件更加粗制滥造。
确实是被她昏过去之前见到的那个人救得她。
“公子是个仙修吧,想来也看得出我是个魔修。”慕媱想了想,觉得这句话此刻最适合拿过来以表感谢:“那就多谢公子不杀之恩。”
这种清新脱俗的致谢,对方也是第一次听说,“不必多谢,仙修从不代表滥杀暴虐之徒。”说话间,他将被禁锢打包得像个粽子的术方从屋外挪到慕媱面前。“这恶鬼说要归顺于你,我帮你留着了。”
“那就更该多谢公子的不杀之恩了。”慕媱不客气地收下解开禁锢收下术方,“救我这样的个魔修挺不方便的吧,还不知公子这是把我安顿在了何处?”
“这里是我刚在附近村落找人租来的间屋子。”大约此人也是察觉出慕媱身上的衣服过于寒酸,开口解释:“你身上的衣物是我花二两银子从村手中买来的,已经算是这里能找到的最好的新衣服了。”
瞧这里家徒四壁的画风,是不该对个衣服要求太多。
“我名慕媱,不知公子名讳?”
“在下凤钰。”
“幸会。”
“幸会。”
……
-
凤钰倾过手掌,让落叶落回地面。“那日我便觉得,媱媱是个很不一般的女子。”
是挺不一般,一般人谁能浑身是血拿棍子比划人。
慕媱不知道他忽然说这些是为什么,没急着回话,等着他往下说。
果然凤钰停顿了下后又道:“为夫知媱媱是个极有骨性的人,从未奢求媱媱能全心全意的依靠我,只求若是夫人有什么困扰难处,都不要瞒着我。”
慕媱心下一跳,觉得凤钰这厮洞察力敏锐到恐怖,却也只能继续装傻充愣,“夫君这是说的哪里话?有夫君陪在身边,我能遇到什么难处?”
凤钰没对这个话题穷追不舍,只是笑道:“为夫只是随口说说。”
慕媱没搭话。
是不是真的单纯随口一说,恐怕只有凤钰自己知道。
总之慕媱眼下是很难再同往常一样那般信任凤钰了。她想起凤钰准备夜探金沙国王宫这件事,又想起沈知月说的那一堆话,不想再只等着凤钰带回来消息,找了个说辞:“夫君,跟那两个长老留在茅草屋怪别扭的,今夜我想同你一起去。”
-
是夜。
凤钰施了道障眼法,护着他与慕媱翻过金沙国王宫的墙头,闪瞬跳进去,贴着墙根往里摸索。
这金沙国王宫里倒还是熟悉的构造,只不过曾经黄金镀的墙皮被刮得七零八落,只能零星看出几点金渣。建筑上原本该有的装饰用的珠宝玉石更是被拆得一样不剩。
辉煌尽去,扒掉他金玉其表的外壳,只剩下败絮其里。
他们跳上座偏殿的房顶,慕媱仗着自己优秀的夜视能力,拿开屋顶瓦片往下看。
这一看,她就后悔了,甚至觉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