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媱怕自己要是不说明白凤钰下次就会直接带一盆花出来,委婉道:“夫君,其实出门在外,也没必要活得这么仔细。”
然而凤钰在某些事情上总是无比执着,不愿遂她的意。“媱媱就是该被仔细照料的。”
倒也不必,又不是出来郊游的。
身上洗干净后凤钰又给慕媱换了桶干净的水,自己则继续耐心打理慕媱的头发。他颇有闲心地把慕媱洗好的头发搭在桶外,烘干后为她梳起发髻。
慕媱任由凤钰摆弄着她的头发,渐渐下滑身子,让水缓缓没过自己的嘴,停在鼻子下面。
她看着飘在水面上不是很有美感的干花,想让时间定格在这一刻。
然而生命却被一双无形的手强迫着推着往前走,不可控地一刻都停歇不得。
凤钰给她盘好发髻,往上带了一套金钗玉珠,又拿出来条赤色罗裙。这一身下来艳丽又张扬,与这破地方可谓是格格不入。
凤钰对慕媱这身打扮的不符场合仿若不知,笑得温润如风,“媱媱这身很漂亮。”
是挺好看,就是不适合打架。
慕媱看着凤钰都要凝在他身上的脏衣服,催促他:“夫君也快些洗吧。”
她挽起衣袖,拿起玉梳子,兴致勃勃。“媱媱也来帮夫君绾发。”
“媱媱专心等着去罢,小心往身上溅上水。”
慕媱作势要将凤钰连衣服带人按进水里,无声且强势地表达出——
别废话,少墨迹。
凤钰无奈,顺着慕媱的安排脱下身上脏得看上去都快要成精走道的衣服,坐进木桶里。
这木桶于慕媱来讲空间比较宽松,还能扑腾几下,于凤钰却是正好,只够他端端正正坐进去。
慕媱等凤钰洗干净身上污浊换完桶新水,给凤钰十分朴素常见地束了个头。
只不过束发用的簪子挺不一般,是她刚从自己脑袋上拆下来的金雕凤凰。
真不错,可不能光她一个人打扮得那么艳丽。她不怀好意地朝凤钰撒娇:“夫君给没给自己带红衣裳,媱媱想和夫君穿一样的。”
“为夫的衣服大多都是黑白色调的,并没有红色。”
那倒确实。凤钰常年几乎只穿白色,加个黑色都算他凑数多说的。
慕媱朝凤钰开始忽悠:“只穿素色多沉闷啊,夫君瞧媱媱身上这种的多好看,瞧着多有活力。媱媱也想看夫君穿这种颜色,定会很好看。”
然而凤钰实在是没有他能穿的红衣服,最终只好以慕媱妥协他穿上身宝石蓝的衣袍为结尾。
两人换洗整齐后往外走,却在原本平整的地面上,看见了一枝方才还没有的蛊树幼苗。
本算些许愉快的心情,就又凝重起来。
“若我记得没错的话,方才这里没有长这个吧?”
“不知这蛊树是否又繁衍到了外面。”
事实告诉凤钰:他所担忧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就方才那么一会的功夫过去,出去王宫看,便能看见有蛊树苗长到了王宫外面。
这澡算白洗了。
这衣服算白换了。
慕媱捏住蛊树苗,试图依照凤钰之前对付这蛊树的手法除掉这东西,还没动手就被凤钰拦下。“媱媱先去看看有没有长到金沙国外的,这金沙国里面的就交由我和两位长老处理。”
尽管这蛊树生长速度惊人,但估计还没有惊人到这么快满布到城池外。
慕媱知凤钰这是专门给她找了个轻松干净的差事,没有推辞,起身便往金沙国外走。
蛊树确实没有这么快的繁衍速度。
金沙国外还是一片祥和,慕媱顺路还往她与凤钰之前住过的那家客栈走了一趟。
此时没到饭点,客栈大堂课外冷清,唯有那白眉老翁一人在店内守着。
慕媱走过去将两枚银锭摆在柜台前,开门见山道:“老先生,我想向您打听两个人。”
白眉老翁转动浑浊的眼球扫了眼柜台上银子,没伸手,只是问道:“何人?”
慕媱不动声色地又往柜台前加了一锭银子,才说起来:“就是我们上次来时,坐在那边吃面的那两个人。”
白眉老翁却没多要慕媱后拿出来的这锭银子,只收走两块,然后同她说:“那两个人,之前也都在农历初八的晚上在本店留过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