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挽醒来已在三重天自己的宫殿里,朵朵坐在床边,见她醒了,忙递上去一杯清茶,“你可真是耍得一场好酒疯,以后再莫喝酒了,我怕你把自己喝到十八层地狱去。青云上神送你回来时的眼神,仿佛要杀人!”
挽挽心里一跳,咬着杯子道“我,我做了些什么?”
“这我就不知了,”朵朵接过她的空茶杯,“我只知道青云是把你扔到床上的,走前那个眼神,咦~真是让人胆寒!”
挽挽酒虽醒了,人却蔫蔫的,朵朵将她安置好,便回栖霞谷了。
挽挽望着外面大亮的天色,还好昨晚不是她值班,不然得罪了上神,还搞丢了饭碗。挽挽努力回忆昨晚发生的一切,可却像失忆一般,没有半点印象。
算了不想了,得罪了也好,再也不用心情复杂的往那浮云宫去,而且青云上神也不是爱给人穿小鞋的神仙,不必担心他背后使什么阴招,这么想来,竟还算是件好事了!
挽挽得意的哼着小曲,为自己柳暗花明的处境倍感得意,却不知香火琳宫怨声载道。
因着青云上神心情颇为不妙,夜间的云雾都散了个干净,月老夜以继日的加班,终于在第七天熬不住了,他也是快八十万岁的老人了,何以如此辛苦劳作。几经周折问清楚,自从青云将挽挽送回三重天以后,便一直情绪不佳。
月老是谁?三界红娘!看石头都能生出三分情,是以马上在心里脑补出一场大戏,并让挽挽赶紧向上神低个头,偏偏这丫头双眼迷茫,根本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了那尊上神。月老恨其不争,这都想不明白,要么是上神他老人家吃醋了,要么就是这傻妮子没明白上神的心,让上神那颗好不容易复苏的爱的萌芽遭受了深刻打击。于是月老便罚她去天河拾星星,什么时候将上神哄好了,什么时候回来值夜。
“那月下老儿何以穷得这般,掉进河里的星星还要捡起来再用。”朵朵双手浸在河里摸摸索着,好不容易把那跳来跳去的星星抓到手里,“我还治不了你了,”捏的那星星吱吱乱叫,扔到集星瓶里方清静下来。
“不过是要让我跟上神低个头罢了,”挽挽一个瓶子差不多装满,放到月光下头看,一瓶亮晶晶的星星,好看的紧,怪道凡人对星月有那诸多的诗作感慨,“微微风簇浪,散作满河星”“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河渐落晓星沉”但那些凡人怕是不知道,在冷冰冰的天河里捡星星的滋味可不那么美丽。
月影斜照,散落一河星光,身材颀长的少女立在河中犹如出水芙蓉,手中的星星映着她的如玉面容,眼似水杏、鼻腻鹅脂,观之难忘。那个活泼可爱的小丫头如今出落的这般温柔沉静、落落大方,可遂了那上神的愿望?那让他念念不忘的女子可也是这般美丽清雅?
朵朵望着挽挽出神,两人别离一载,再相聚,性子完全对调过来。原来活泼傻气的小团子变得这般稳重,而原来稳重的她如今看开了那许多规矩束缚,反而无拘无束开朗起来。不知道这样的对调变化,是好还是坏。
“你家里还有幼崽嗷嗷待哺,早些回去吧,剩下的这三瓶,我自己拾满便可,也不过一两个时辰的事儿。”挽挽笑道。
朵朵没同她客气,小如玉太小了,半夜睡醒看不到她会哭个不停,言念根本哄不好。
朵朵走了,只剩下自己冷冷清清的,天河里的水冷,冻得心也冷,上神目无尘下,对她从来都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生气就发脾气高兴就夸几句。月老呢?长了一双桃花眼,看谁都是一对儿,乱点鸳鸯谱,竟让她去哄堂堂青云上神,别说哄了,连再踏进浮云宫的勇气她都没有。
越想心越冷,手都冻僵了,别说抓星星,就是捡星星的尸体她都没力气了。挽挽上了岸打算休息一会儿,天河的河滩是细白的沙子,沙粒磨得亮晶晶的,挽挽将集星瓶放好,就地而坐。
天河的河滩上清风咧咧,挽挽又冷又乏,这样下去怕是会损坏仙体,便祭出陌上打算弹奏一曲,陌上不但附有温行这缕神息,还有云霆剑的剑气,弹奏激烈的曲子便会擦出火星、高亢之处还能引出雷电。
挽挽手拨琴弦,一曲《战九魔》铮铮而出,霎时间,天河之畔犹如千军万马过境,狼烟四起,刀剑厮杀声,不绝于耳。惊动了在吸云吐雾的青云上神,当年天妖魔大战,天妖联合击退魔族,也正是那时,天帝发现青云和子离的恋情,下令月老亲自为青云斩断情根并对青云设置了禁足令,子离也正因此跳了忘川。眼下再听到《战九魔》,不仅勾起伤心往事。
“何人在天河奏《战九魔》?”
挽挽置身于琴音之中,没有听到青云的发问,眼看琴弦已蹦出火星,隐隐有成雷电之趋势,挽挽觉得暖和许多,弹奏也愈加灵活卖力。落在青云眼里,只觉这弹奏之人不但不听劝反而愈演愈烈,不禁怒火中烧。一记劈云掌劈过去,琴音戛然而止,随之传来的是一声熟悉的□□。
挽挽感知到那力道的到来,已是避之不及,如果陌上琴毁,再不会有第二个温行神息来陪她,她便用身子挡住了那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