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挽回了自己的洞府,冷冷清清,一个人都没有,她的阶品和灵石不足以聘请仙娥,刚从天灵山回来不觉得,现在再回绛紫宫,仿佛回了北冥一样又冷又寂寥。
只要再有一个契机,再有一个,她就毫不犹豫的搬回浮云宫。
契机很快就来了,这天挽城像往常一样在月宫值月,月下仙人忽然吩咐她说,“凡间好久没出现日月同辉了,明儿未时你就来值月吧。”
挽城应下,清晨卯时回三重天,到了三重天已经辰时三刻,为了未时能准时去月宫值月,午时不到就要往九重天赶。这么算下来只能休息一个多时辰,还要刨去洗漱装扮的时间。不过就这么一日,也无甚大碍。
让挽城没想到的是,接下来的几天,要么日月同辉、要么双星伴月、要么月掩星。日月同辉不定时就要在白日里出现在月宫。双星伴月、月掩星则要提前算好哪两颗星可伴月,月掩哪颗星才符合现有的星月规律。
这样伤脑筋又不得休息的情况持续了半个多月,挽城终于熬不住了。
白日里她没有时间修炼,法术毫无精进,排在后面等着顶替职位的仙子们却是日夜修炼,让挽城倍感焦躁;在月宫休息,要花费灵石,她的灵石所剩无几,且每天梳洗装扮换衣,长久呆在月宫也不甚方便。
就在挽城揪着自己的头发闻味道,心里无限烦躁的时候,瞥见青云上神与月下仙人并肩走在天河之畔,挽城赶紧化出铜镜和桃木梳将头发理顺,妆容补好,然后抬头认真瞧着天上的群星孤月,时不时拨弄拨弄这颗星星,又时不时敲一下它们的明暗,一副认真任职的模样。
青云和月老越来越近,看到值月的挽城,月老笑道,“近日小挽城可是辛苦,恰逢季节交替,又有神仙落胎凡间历劫,少不得天文异相相伴。”
“喔?怪不得如此憔悴,”青云背着手对月老笑道,“那些日思夜盼想到月宫当差的仙子们,看到挽挽这副模样,不知还会不会想来。如果老君您不堪其扰,倒是可以让挽挽在宫门口站一站,吓退她们。”
挽城皱眉,她有那么形容枯槁吗?
“挽城仙子花容月貌,哪里能吓退她们,说不好,我月宫还要多几位男神仙。”月老摸着自己的白胡子,一副老顽童的模样,“说起来,这活计其实也不太累,就是挽城仙子住在三重天,离月宫太远,每日脚程太长。哎?”月老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偏头看向青云,“挽城仙子从前不就住在青云府上吗?浮云宫那么大,又有上神坐镇、灵力充沛,离月宫还近,我看不如青云你施施恩,让挽城仙子再搬回去好了。况且挽城与桃花花神是至交好友,种出来的桃子又甜又水灵,你不正好这一口?”
挽城听闻,这不就是天大的好机会,想到上次驳了上神他老人家一次,傲娇如他,若是不知道自己的心意,定不会再提一次,不如自己来开口的好,“挽挽也正有此意,上次上神因挽挽受罚,挽挽一直过意不去,留下书信想再入浮云宫侍奉上神。正好近来月宫事忙,浮云宫离月宫又近,如果上神能垂怜挽挽,挽挽必定结草衔环、生死不负。”
“不过是入住浮云宫罢了,让你讲的这么慷慨激昂。”青云折扇虚扇了几下,略加思考道,“既然如此,你得了空就收拾收拾搬回浮云宫吧,你还住那个你那个坠霞宫里去。”
“多谢上神。”挽城深深行一礼道。
青云点点头,继续前行,月老急忙跟上,走前还不忘给挽城一个“表现不错”的眼神,挽城瞧着二位神尊的背影乐开了花。
说来也怪,自从那晚之后,什么日月同辉、双星伴月的场景,很久很久没再出现了,也好,这下路也近了,活儿也不忙了,留在浮云宫修炼和休息的时间就大大增加了,挽城乐得如此。
回到熟悉的宫殿,一草一木还是走时的模样,挽城的东西本来就少,不过一日功夫就布置完了。正躺在榻上休息时,突然想起敲门声。
“殿外何人?”
“仙子,上神派我们送些桌椅板凳古董陈设过来。”
喔?上神竟这么有心,挽城连忙小跑过去开门,院子里果然黑压压站了一片人,每个人手里都塞得满满当当,“这么多?”
站前头的侍卫行礼道,“拜见仙子,上神说这些都是在库房里落了灰的旧物,今日仙子乔迁回来,正好腾一下库房放别的东西,这些旧物仙子能用就用上,用不上可以换些灵石。”
挽城随便拎起一张毯子,白色天丝织就而成,还夹杂着鸟族进贡的上等绒羽,毛茸茸的又软又暖和,“这不是今年刚在天界流行的鸟羽丝线吗?”挽城笑道,“上神不愧为上神,旧物竟和当今天庭盛行的新物一模一样。”
带话的侍卫不语,挽城又端详着一座砚屏,正面绣着一只戏球的小猫,反面则是一个四仰八叉、下巴颌朝天的小老虎。双面绣是织女近几个月新研制的绣法,凡间尚未流传开呢,且砚屏大都以玉、石为屏心,自从天后说了一句“双面绣如此好看,何不作砚屏屏心给女子用,又轻巧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