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役中有个年轻男子的长相猥琐,他指了指角落的萧仲明,吩咐道:“把他带出去。”
两名差役上前,拽住萧仲明的胳膊,拖着他往外走。
萧仲明挣扎了起来,愤恨地瞪着他们,“你们要带我去哪里?我乃堂堂南阳侯府嫡子,你们这群奴才敢动我,我爹饶不了你们!”
几名差役见状,笑了起来。
“哟,还挺硬气的呢?你爹正焦头烂额,自顾不暇,还指着你爹呢?你这种狗仗人势的废物,我们见多了,劝你老老实实跟着出去,少受些罪。”
正在拉扯之间,牢房内亮起了灯光,有人持了烛火进来。
萧仲明猛然回头,只见一位穿着锦袍的男子,被簇拥着缓步走了进来。
“你是谁?”萧仲明戒备地盯着眼前的男子。
“萧仲明,你可认识我?”那人冷笑着问道。
萧仲明眯了眯眼,打量这人几眼,忽地哈哈大笑,“原来是你,我认识你,你叫周鹏飞,你爹原是我爹手下,怎么,今天特意送银子来送我吗?可惜啊,你这辈子永远也赢不回你输掉的钱。”
周鹏飞冷笑了两声,“是吗?”他转身吩咐官差,“动刑!”
“慢着,你凭什么滥用私刑?我犯了什么事?我爹是南阳侯,你们动我之前最好掂量一下!”萧仲明指着周鹏飞威胁道。
“啪——”周鹏飞狠狠甩开他的手,“还敢跟我嚣张,你也不看看自己已经成阶下囚了?今晚我就替你爹教训你。”
“我爹是南阳侯,你们谁敢动我?”萧仲明吼道,“我告诉你们,我要是少了半根头发,我爹会让你们偿命!”
周鹏飞嗤笑了起来,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你爹自身都难保,还拿什么报复我们?”
“自身难保?怎么可能!”萧仲明摇头,“我爹贵为一品大员,我姑母还是当今皇后,太子是我表哥,我们萧家怎么会自身难保?”
“你还不知道吧?皇上亲自写了圣旨,你爹已经不是南阳侯了,他现在是南阳王,退还了右路兵马的兵符,如今我爹兼任着南阳的通判。”周鹏飞说道。
“本来是死刑,南阳王用兵符换了你这条性命,说起来你爹真是够疼你的。只是死罪已免,活罪难逃,杖二十。”说完这句,周鹏飞倒也没再难过他,只挥了挥手道:“再怎么他也是南阳王的嫡三子,你们等会打板子的时候轻些。”
萧仲明怔愣了半晌,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眸。
爹升任南阳王这是早有预料的,意味着萧家更进一步,但派了周鹏飞的父亲去任南阳的通判是什么鬼?
周鹏飞的父亲周志新是礼部侍郎,从二品的大员,在大周,通判掌管着一府的粮运、家田、水利和诉讼等事项,虽然只是个从五品的官职,却对州府的长官有监察的责任,相当于皇帝派往各地的长驻钦差。
用一个从二品的京官兼任从五员的地方通判,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这是皇帝派了人去南阳监察他们南阳侯,不,南阳王府?
南阳侯府富甲一方,萧仲明从十岁开始便随父亲、兄长去各地采买粮食和布匹,每次回来都会捐赠一些陈粮给穷苦百姓。
因为南阳侯府的善举,所以萧氏一族的名字在南阳一地广为流传,甚至隐隐有压过京城命令的趋势。
南阳侯不仅捐款捐粮无数,更是积累了不少人脉,加上南阳侯与北疆兵将关系交好,因而这次举家借着给皇帝贺寿的名义都来了京城,想着更进一步由南阳侯受封南阳王,可谓风光无限。
只是谁能料到,这般风光的王爷名头,竟然只是表面鲜花锦绣?
萧仲明震惊得脑海嗡嗡作响,久久不能平静,他仿佛失魂落魄地瘫坐在地上。
因为啥事都由上面两个哥哥顶着,萧家嫡出三个儿子里,萧仲明是最游手好闲的,只他虽然纨绔也知道自己这回完了,从此以后就是南阳的废子。
他不甘心,好端端的一切就这样毁灭。
他咬牙切齿地诅咒着叶春雪,一切都是从那个女子开始的,因为她,他被关押不能交赎金,他被打入大牢,他被欺辱羞辱。
他恨,他不甘心!
这些年萧仲明虽然欺男霸女,但他在大事上还是很花了些心思,逢迎结交的事没少干,眼看着家里由南阳侯成为南阳王,却因为他丢了兵符,父亲不能再做右路兵马大元帅,只怕南阳王府的人人都要怪责于他。
萧仲明觉得憋屈。他干得那些个事情,京中哪家的权贵不曾做过,怎么偏偏就他出了事?这分明是有人针对他们萧家。
对了,一定是那个姓叶的女子,她一定是因为做不成太子妃就怀恨在心,报复他们萧家。
这个牢房简陋又狭窄,杖刑之后,萧仲明躺了一会儿就觉得不仅屁股疼,还胸闷恶心,想吐。
可是这间牢房只有一扇小窗,四周全是厚实的栅栏围住,根本没有任何缝隙可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