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瑟书最后还是在医院醒的。
不是因为身体真的出了什么毛病，而是中途反抗无效被常宁和许景承两个人押送到了医院，做了一系列检查最后什么都没检查出来就有点低血糖挂了个吊瓶而已……
大半夜的，三个人个挨个齐齐坐成一排，姜瑟书在彻底回想完今晚所有的事情后，回神时，发现两名“护法”已经困到不行地靠在了她的肩上。
“我说……”
姜瑟书说到一半看了看左右两边，常宁还好，一下一下地晃着头挣扎在昏睡边缘，但许景承的眼皮已经打架到没眼看，边翻白眼边往下倒，姜瑟书无奈，在他脑袋就要磕到扶手上的时候，伸手接住，给他丢了回去。
大概是感觉到中间的人突然有了动作，两个人瞬时都有些清醒了过来，常宁坐直懵了会儿，转头看向姜瑟书，“阿姜，你肯说话啦。”
姜瑟书轻叹了口气，她不是不肯说话，只是一直在想事情而已，“你们俩困的话要不去对面酒店开个房间吧？我出钱，我这还有一瓶要打呢。”
“？？？”
开，开开开什么房间！
常宁一个激灵，一点儿瞌睡都没了，“不用不用！”
许景承打了个哈欠正好看到常宁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他忍不住哼了声，“看你那样子，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常宁噎住，可恨她明明平时挺能说的，偏偏这时候脑子给短路了！
她干脆越过姜瑟书踢了他一脚，以武力制服，“我还看不上你呢！”
“诶唷！小矮子你……”
“叫谁小矮子呢？”
“好啦好啦别吵啦，我又不是说让你俩住一起去，是两个房间啊。”姜瑟书见这俩人又要掐起来，忙伸出一只手挡在中间。
说起来他们俩还是因为姜瑟书认识的，常宁可爱活泼，许景承义气真诚，都是她不可多得的好友，可谁知道发展到现在，两个人成了这么个相处方式，一点就燃，回回都得她在中间拉架，这会儿也是，看到姜瑟书出手了，两人隔着那条纤细的手臂不服气地互瞪一眼，才算是偃旗息鼓了。
不过，有个好处倒是。
现在谁也不困了。
漫漫长夜，许景承不可能就这么傻兮兮地缝住嘴待着，他兀自坐了不久，扫了姜瑟书眼，张嘴问了一个他郁闷了一晚上的问题。
“咳咳，小姜同志，今天的那个人是谁啊？”
姜瑟书下意识“嗯”了声，“什么？”
反倒是常宁先反应过来，“就是那个黑衣学弟啊！”
她也很好奇的好不好，本来以为就是个同校一面之缘的学弟，但现在看来完全不是啊，天知道在阿姜冲过去抓住人家胳膊的时候，她在心里都快尖叫疯了，这身高差！这亲密距离！居然把廖凡今晚带给她的不适和恐惧全都冲散了！
“你们是认识的吗？我看你对他态度还挺不一样。”常宁又按捺不住问。
姜瑟书意味不明地看了常宁一眼，顿了顿，“认识，并且你还见过。”
“啊？我认识的？”
那学弟今天全程没有摘下口罩，说认识……常宁一时半刻根本不知道该往哪回忆。
“那我跟他认识吗？”
鉴于两人高中前都还在郇城，还是邻居，还是同学，许景承有理由怀疑这人他可能真的认识，只是没想起来而已，“你那会儿可能没注意，就他看我那眼神儿，说话那语气，我当时一瞬间都走马灯回想了我这小半辈子都对不起过谁。”
姜瑟书瞅他那冤枉的样子，忍不住调侃，“那你都对不起过谁啊？”
“初二那会儿，咱们小区往前数两栋姓李的那户，他家孙子认我当大哥来着，结果他们学校一群小屁孩约架，我被我妈骗中午有红烧肉吃就没去，后来他回来的时候那眼泪鼻血流的啧啧。”
“还有咱们小学那个叫朱龙的，仗着自己壮实我打不过他就骂我瘦猴，我第二天就找班主任去网吧把他包抄了！”
“嗯……还有……”
“啊啊啊我知道了！”
被许景承这么一提醒，常宁灵光一闪，果断打断了他这种没营养的回忆。
“是白月光对吧！你那个白月光！”
姜瑟书想了下，没反驳她这个称呼，于是点头。
常宁为自己的智商感到万分骄傲。
对嘛，阿姜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地就跟一个男生这么亲近呢，大一那一年多少人来追求，里面不乏长得不错的，但阿姜从来都是拒绝，没有任何犹豫，她唯一只在一个人身上看到过她的异常情绪，就是那个照片里的高中朋友！
“所以许景承，不是你对不起他，而是他误会了你们俩的关系吧。”常宁一下子思路畅通，“晚上在包厢那会儿，阿姜你亲口承认自己有男朋友，没多久许景承就撞上来了，而且你们俩说话还那么熟稔，可不就让他误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