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心若回身,看那白衣白发的孤高冷傲之神出现在高座。
越到此刻,心中竟无悲无喜,毫无波澜。
他用威严冰冷的声音问道:“今日是吴师侄受盟主印的大典,他们人呢?”
“他们来不了了。师叔若想亲自授印,还是将这盟主之印,再授于我。”她平静回道。
扶光冷笑,“授予你,你也配?”
“我当然配。”
“凭什么?”
“凭我乃诸仙之长,天界之主,除你外,谁敢不服?”
王心若抬眸,掷地有声道。不待他出言反应,她双手紧持双剑,似一道离弦之箭,直接飞身上前,用力向下劈去。
此刻,乃酉时二刻。
距离吴秋行推衍的酉时三刻,尚有一刻。
“王心若,你好大的胆,竟敢对孤出手!”扶光左手拂袖,透明结界在他身前形成,“凭你,也想伤孤!”
游日月和任流光劈进结界一寸,与结界相交处摩擦出火星,剑身无法再向下移动半分,王心若悬于空中,体内灵气不断输送入掌,压着剑锋朝下挺进,却只得艰难向下挪动一点。
扶光轻蔑笑道:“王心若,是谁给你挑战孤的勇气,这天界之主当了太久,真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了么?”
说话瞬间,他轻轻扬起衣袖,铺天盖地的蓝色蝴蝶朝她飞来,数量比上次试探她时更加多,灵蝶纹路也更清晰,身上所携灵气更充足。
漫天的蓝已不是美丽,而是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她赶忙用力拔出剑,朝那些飞出结界的蝴蝶斩去,剑气磅礴,被划破身子的蝴蝶瞬间炸成点点荧光,旁边被波及到的蝴蝶散开后又重聚朝她袭来。
她口中念着咒语,用剑气飞速在空中写下符咒,金银色的痕迹在虚空停留,落笔后,陡然转为三路火焰,从她身前旋转缠绕着冲向扶光。蝴蝶触之,刹那间燃烧成灰烬,最终,三路火焰拧成一股,在浓得抹不开的蓝中贯穿出一道火线,插.入扶光身前透明结界。
只闻“咔嚓”一声,结界出现裂纹,随之而来的剑气,将结界彻底击碎,如同一地残冰。
扶光面色阴沉,拂袖起身,“拼尽全力,也不过伤孤一方结界。孤以为,你有多大能耐。现在,孤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神威不可侵。”
话音落,深蓝的光芒自他手心凝成,浮现出一道带着倒刺的长鞭,仔细观之,便能发现这条鞭子是由那些蓝色灵蝶紧紧拧成。“灵蝶鞭一旦见你血肉,你便知什么叫生不如死,这滋味,未必不比你当初剜骨差!”
灵蝶鞭直直朝她甩来。
这条鞭子可怕就可怕在它非死物,而是活蝶所成,可疏可密,可长可短,外层蝴蝶同时也会散开攻击。
王心若飞身闪避长长的灵蝶鞭,而那些蝴蝶似有所知,朝她后背飞去。她既要躲整条鞭子,还要避着这些飞出来的蝴蝶,光是躲避便十分耗费心神,更不要说予以攻击。
为什么,为什么?刻苦修炼五百万年,甚至用上炼制之法,在对战中,还是处处落于下风?
平静心湖涌上一丝不甘,但她不能让这些杂乱想法干扰自己。躲避之中,她重重从灵蝶鞭中间砍下,却发现那鞭拧得极紧,她用力砍下,只觉双臂一麻,被击退几步,而任流光和游日月剑刃上竟出现一道豁口。
她只好改用咒火燃烧它们,然而咒火虽然能燃着外层蝴蝶,却很快又熄灭,失去一层蝴蝶对于灵蝶鞭而言毫无影响,就算她耗尽灵力使用咒火,恐怕也只是徒费力气。
一直这样处处败退,怎能成事?她看准时机,趁扶光甩出鞭子,改退为进,变守为攻,尽可能运出体内所有灵气护着自己,不管这跳动着梦魇般的蓝色,朝扶光冲去。
扶光见她飞来,左掌凝出冰蓝符印,朝她拍去,符印掀起巨风,将她发髻吹散,云纹发带凌乱舞在空中,斜插的莲花红珠簪随之飞出去,重重掉落在地。
匆忙中,她回望一眼,而后赶紧以剑气接招。
金银剑尖和冰蓝符印相撞时,三道光芒炽盛,极其刺目,可怖的灵力轰隆一声散开,直直击向四面八方,这钟内世界原本布置好的一切瞬间被二人巨大的力量碾为齑粉,力量还未停止,撞击在殿壁,只闻得剧烈破碎声,顷刻间,朝华古钟炸裂开来。
二人彻底暴露在九重天永夜间,而这璀璨星空中,金色的二十八星宿图和一轮皎皎明月宿布满天际,和群星相得益彰,正因这无尽的黑夜,虚幻剑意更加璀璨明亮,灼灼燃烧在黑色的天幕上。
这是溯月萦光的剑意,是属于她的剑意,是她曾对仙途和世界的美好幻想。
她接下扶光这一道符印后,从手掌开始,震颤传递全身。以她的力量,真的只是勉强接下,太过勉强,以至于没有任何缓冲,全身经络开始疼痛,然后,渗出血液,渐渐染红她的白衣。
蓝色的灵蝶趁机割破她背后的衣衫,从旧伤处钻入,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