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横抱起来,放到床榻上,坐在床边,抚她的额头、面颊,“怎么会头疼,是旧记忆忽然涌上来了么?想不想睡觉?或者我给你输些灵气帮你暖暖身子?”
她原本眯着眼,看到他急切的表情,有些感动又有些心虚。最后睁开右眼,小声道:“不用,我还好。”
郑含元面上紧张这才褪去,然后逐渐归于平静。
半晌,他微眯着双眼问她:“你不是骗我的吧。”
王心若望着他,眨眨眼,语气满是无辜,“见不到思如哥哥的时候,头就很痛,见到就不痛了。”
赵玄檀教她的后面那句,她实在说不出口。什么哥哥是我的药,一刻也离不开……
她快到极限,再过一些,承受不住的不是郑含元,是她自己。
话音一落,她见郑含元脸色一黑。
然后,又是抚额,深呼吸,然后转头准备起身。
到手的鬼帝不能飞了,说时迟那时快,她起身从身后搂住他的脖子,“别走了,我真得知错了,你别生气!”
“我没生气。”
“没生气,今天为什么不理我?还把我一个人丢在那里。”
“既然不知道,怎么还说知错。可见心不诚。”
……这逻辑真无懈可击。
她还真反驳不了。
想了会,她从他身后绕到身前,强行落入他怀抱。他坐在床上,她侧坐在他腿上,搂着他的脖子,望着他的双眼,目光盈盈。
郑含元不自然地咳了几声,移开视线,“你干什么?”
王心若道:“不干什么。我不知道自己错哪了,你就跟我说说呗。你说出来,我以后改,一定让你满意。”
赵玄檀说,说这话时一定要语气诚恳,眸光楚楚,然后差不多就可以推进到推心置腹的阶段。
郑含元叹口气,“行吧,我拿你没法。”
沉默片刻,他问她:“你是不是觉得我很不近人情?”
王心若摇头,“没有,你很好。”
“那今天为何去虚妄天,是怕我把陶闻生打死么?”
“这……”王心若不好瞒他,只好点头。
郑含元轻扯嘴角,“所以在你心里,我就是那种没分寸之人,妒心炽盛,冲昏头脑,以至让我杀害同门师弟。”
“我……”看上去的确是在下死手。
不过好像又是看起来惨烈,那伤倒真不至于让他身死道消。
“你看,你不信我。”
“我没有……”
郑含元伸出手抚上她的右颊,指腹轻轻摩挲过那颗红痣,叹息道:
“我知道,情劫是情劫,真实是真实。可是若若,你有没有想过,从我离开天界的五百万年间,我有什么机会能见到你?我又有什么机会能见到不对我冷颜相对的你?”
“我每每见你,你都要封印我,我们总是拔剑相向……也许,你是为我好,可我的心就一点都不难过么?无道荒海之下,一片荒芜黑暗,我对那地方讨厌得紧。冲破封印之后,我不敢再找你,只好等你历劫再寻你。人间那么大,每次都要找很久很久,才能再次相遇。”
“情劫对你们来说也许是虚幻,可对我来说,每一次都是真实,是我为数不多能把握住的真实,是我仅能见到你的机会。除此之外,就是漫长不知尽头的等待。哪怕……哪怕在情劫中,我要一次次看你投入他人怀抱。可我,真的没有别的方法再接近你。那人若能好好对你也罢,若不能,我又救不了你,我该怎么办?”
“今日路上,我并非不愿理你,只是我忽然在想,也许我不该打陶师弟,也不该怪他,我真的错了,救不了你,无能的是我,不怪别人。”
王心若安静听完他说这些话。
十世情劫中,最痛苦的大概是他。
他们起码都忘记了,可他全都记得。
他们是局中人,出局便清醒,郑含元虽是“局外人”,实际上从未离开局中,一遍又一遍,相遇又失去。
她搂着他的脖子,道:“你不无能,你很好,都是天意弄人。以后咱们好好的,不会再有那样的事。你也要信我,我心中自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
郑含元敛眸一笑,“你这话,我可记下了。”
两人相视一笑,算是解开心结。
过一会,王心若故意用之前的口吻道:“那……思如哥哥以后再不准生我气,也不准再冷脸对我!”
她按着赵玄檀说的稍稍撒了个娇,准备做收尾工作,定下两人间再不红脸的约定。
做到这份上,以后再犯可不是她的问题了!
郑含元本要点头,忽然脸色微变,低声道:“你别乱扭。”
王心若还沉浸在撒娇和和好的快乐中,自然而然回嘴道:“人家就扭,人家偏扭,谁让思如哥哥今天这么过分。”
郑含元闻言,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