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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有本质(3)(2 / 4)

遇见她,会拿小花灯,会抱人,甚至会编头发。

杜若很特别,他看着她从女孩成了小姑娘,后面也许会渐渐变成大姑娘。

后面会怎样呢?

他不知道,可他的内心深处,抗拒着“后面”的来临。

每次的离别都让他无奈、惶恐,近些日子想起这些事时,他感觉无法抑制体内的魔气,时常在她走后,那双眼瞳像被火灼烫一样渐渐转成赤眸。

郑思如,原本就是郑含元的一缕心魔。

魔气盛起时,神刺下的符咒也会随之浮现,在白皙的脸颊上烙上血色的印记,狰狞诡异。

这具心魔之体已经出世许久,历经数次她的情劫,原本的克制随着她一次次的死亡而土崩瓦解。他的理智与喧嚣的欲.望执念做抗争,在她不知道的时刻忍受着灵魂割裂般的神罚。

“因果既定,该散了去。”白衣人的话再次浮现于心中。

岁月里,那执念的裂痕愈发深刻。

·

而那一边,杜若再也不觉得“命”是一件母亲口中那般可怕的事。

因为命运,她邂逅了迷路的傅钰,因为命运,她邂逅了路过的郑思如。一个是她的公子,一个是她的神仙,这样的际遇还不够好么。

又还能怎样好?

与其说她享受着两份截然不同却殊途同归的温柔,不如说她享受着那背后的由金钱、权力和实力带来的自由与缤纷。

她讨厌的那些孩子,若真下狠手能把她打死,却因为傅钰一句话被逐出府。

她羡慕傅家女儿穿金戴银,郑思如也能随手为她一掷千金。

郑思如随手的银子,傅钰随口的一句话,为什么她觉得比登天还难的事,他们都能轻而易举做到呢?

十岁的她想不明白许多事,却从中敏锐地嗅出人的高低贵贱。

小时候,那位华贵衣衫的傅夫人偶尔来马厩,最喜欢骂她娘贱人。后来见娘那副破败样子,她也就不来了。

贱人?活在这里的人,的确很“贱”。

可为什么呢?凭什么?凭什么她生来就是马奴的孩子?为什么傅家女儿就能满头珠翠、浑身绫罗,出门不用走路,喝水有人端茶?

十三岁的她,不再纠缠于凭什么。

还没学会利用这样薄情寡义的词汇,她懂得借力使力,借用高贵的手,摘那高处的——曾经低贱之人碰不到的枝头花。

感情是真的,被所谓高贵人物疼爱和物欲带来的快乐满足也是真的。

她越来越讨厌回马厩。

一回到那方小小的马厩,她的心情更阴郁起来。

娘早已对她的晚归视若无睹,依旧绣她手里的帕子。

爹说:“小草回来了,饭凉了,爹给你热热。”

赵水不习惯叫杜若,还只会叫他小草。

“我不叫小草,我叫杜若。杜若是一种很香的草。”她略有些不耐地和赵水解释。

赵水憨笑,“香草也是草。”

“不是。”杜若搪塞过去,不欲争辩,她盯着娘手里的帕子,开口道:“这帕子给了管家,能换多少钱?”

娘微惊望她一眼,“问这个做什么?反正一个月绣十条,能换二十文。”

杜若摸着自己腕上的玉镯,这镯子要三钱银子,一钱银子是一百文钱,三钱银子三百文,她娘绣一年多才能换一个。

“小草,吃饭吧。”赵水十年如一日的温厚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赵水弓着背,带着讨好的笑容把热好的馒头塞到她手中,虽不美味却能果腹的菜放在小桌上。

曾经她那么喜爱的慈爱包容的笑容,不知为何今日看起来却让她十分别扭难堪。

她想起当初被欺辱时,赵水下跪的画面又恍惚出现在脑海中。那一跪比被打还让她羞愤。

爹啊爹,那傅夫人在府里呼风唤雨,好不威风,你怎么却如此窝囊。

她其实已经不饿了,却恶狠狠大口咬下馒头,报复似的吞那干巴巴的硬馒头,直到把自己噎着,憋得满脸通红。

“小草,饿了也不用吃这么急,慢慢吃。”赵水被她样子一惊,赶忙要帮她顺气,她却一把拍开他的手,爬到床里头去躺着,留下赵水错愕在原地。

马厩很小,一方床榻承载的三人梦乡。她从前从未觉得这儿有什么马骚味,也觉察不出来这里的阴冷潮湿,对父亲梦中鼾声也无甚感觉,可今日这些一齐明晰了,她的五感六识充斥着这些“低贱”的气息。

见识过富贵温柔,怎耐得住破败贫贱。

思来想去,竟是不争气地哭了。

在这郁愤的情绪中,她愈发沉溺于墙内外的温柔。

她也终于明白傅钰望她的眼神承载着什么,借机让他用一种不易觉察的方式说动傅夫人为她们从马厩旁的小屋换一个干净宽敞些的大屋子。她也隐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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