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教室空无一人,寂静无声。空空荡荡的教室里唯有林立的书本和满室的阳光。
阳光趁同学们不在的时候,偷偷摸摸溜进教室,然后正大光明地肆无忌惮地在书本上跳跃。
窗外,清风起舞,绿意高歌。
叶追踏入春日暖阳里,暖洋洋的阳光让她无比放松,浑身的毛孔都舒张开来。
阳光明媚,万物可爱,她可不能因为谢休辞而辜负这大好春光。
叶追打定主意把有关谢休辞的所有事情通通抛在脑后,什么尴尬,什么丢人,通通见鬼去吧。
她拿着空了的可乐杯子满怀愉快地往教室后排走去,抬手将杯子扔进垃圾桶里时,上一秒才做好的心理建设便全线崩溃,她的火气一下又上头了。
她久久地凝视着垃圾桶里的东西,心里的火越烧越旺。
新换了垃圾袋的垃圾桶里,赫然躺着她放在谢休辞桌上的那瓶津威。
叶追暗暗磨了磨牙齿,想给自己一巴掌,是袁隆平爷爷让自己吃得太饱了撑的吧,干嘛要热脸贴人冷屁股,上赶着把脸丢在地上让他踩。
越想越生自己的气,她的鼻子骤然一酸,眼泪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
强忍着泪水,她弯腰将津威捡起来。不要就不要啊,他不领情可以还给她,为什么要丢到垃圾桶里,食物又没有做错什么。
她缓缓仰起头,努力让眼泪不流出来。
叶追啊叶追,你有什么好哭的,还嫌不够丢人吗。
周身被温暖的阳光包裹,叶追的表情却愈加冷淡。谢休辞讨厌她是吧,她还不喜欢他呢。
她要去找班主任换座位,现在,立刻,马上就要换。
她才不要在垃圾桶里捡同桌。
叶追将津威紧紧攥在手里,气冲冲地往班主任办公室走去。
她都考虑好了,如果赵治军非要问她为什么换同桌,她就说,她不喜欢和不珍惜食物,没有中华民族传统美德的人当同桌。
她要远离浪费,远离可耻。
一路杀气腾腾地来到了班主任办公室门前,叶追在教室里急涌而上的情绪已经慢慢稳定下来。
她一个急刹车,站在门口徘徊犹豫。
大中午的,老班会不会已经睡了啊,自己会不会打扰到他,才换座位没多久,自己这样贸然来找他重新安排他会不会不同意。
一个又一个会不会接二连三地往她脑子里蹦。
哎呀算了,不管了,先敲再说。
“小辞,你……”
办公室里隐约传来说话声。
叶追举起来敲门的手一顿。
小辞?
谢休辞!
好你个谢休辞,你还恶人先告状,先一步来找班主任。
谢狗,你算什么男人!
叶追气得浑身发抖,愤怒将她的理智燃烧殆尽,她甚至想直接推门进去和他当面对质。
但总算尚存的一丝理智阻止了她。
叶追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外,她倒要好好听听,谢休辞到底是怎么编排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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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主任办公室里,谢休辞正一言不发站在窗前。
一身崭新校服的少年宽肩窄腰,长身玉立,原本因为颀长瘦削的体型带来的少年气此刻被骨子里透露出来的淡漠和疏离所替代。
“小辞,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坐在赵治军座位上喋喋不休了半天的男人,似乎终于察觉到了,眼前的少年似乎从始至终没有给予他任何回应。
“沟通,沟通,沟通是人和人之间,也就是你和我之间思想的传递和反馈,你什么都不说,我怎么能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心里是怎么想的呢?”男人的声音带着些许愠怒,他觉得自己的耐心已经在磨灭的边缘了。
“你倒是说句话啊。”
谢休辞终于转过身来了。相较于男人不时拿出手帕擦汗的激动,他看向男人的眼神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平静地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原来单方面通知,也叫沟通啊。”谢休辞的语气里带着几许嘲弄。
男人老脸一红,手足无措地又一次擦起额角的汗水,“小辞,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是来……”
谢修辞没有理会他的辩解。
“我的想法在你们眼里重要吗?”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
男人却激动起来,他觉得谢休辞在质问自己,觉得自己为他所做的一切受到了质疑。
“小辞你怎么能这么想呢,你的想法当然重要,你要知道,我们都是真心为了你好的。”男人的解释苍白又无力,“如果不是为你好,我怎么会特意来找你呢,你知道最近公司有多忙吗,小辞你不是小孩子了,你也要理解我啊。”
谢休辞一哂,是啊,他不是小孩子了。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