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跟个猴似的被人看了半天。
周围人笑他傻,一身乞丐打扮,却背弓挎剑,站在街边牵一匹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骏马,怎么看怎么像是小人偷了主人家的马,竟也不逃,跟个竹竿似的到处张望。
过了半晌,一队军士小跑而来停在他面前,围观群众四散而尽,头目一挥手,立马有两人出列按下青年,卸了他的武器,在青年惊愕的目光中,一人又去牵那匹马,然而无论那名小兵怎么扯缰绳,马都屹然不动。
青年被按在地上,苦闷地皱起眉头:“那马不会跟陌生人走。”
头目看看马,又看看褴褛的青年,正义道:“有人说你偷了马!”
青年便大叫:“我没偷!这是我的马!”
“如何证明?”
青年道:“我从小将它养大,它只听我的话。”
士卒松开青年,青年接过缰绳,这马果真跟他转了头。
头目又看看马,再看看青年,虽然难以相信这穷鬼会养得起马,可马确实认他为主,偷马无从说起。但就这么放他离开,岂不是错失了得一良马的机缘?
“吾乃天水人士,此马为我父所赠。”
头目挑挑眉毛:“凉州人?口音不像,莫非是奸细?”
青年赶紧解释:“我父为天水氐族人,我母为中原汉民,近年在扬州游学,家母病故,故而来其故土……”
头目懒得听他讲来历:“白身?”
“白身。”
白身搁这儿扯什么犊子?既是凉州人,便是野蛮人,与他讲什么道理?——马是不错,莫非是西凉马?
头目贪婪地看过去。
“既是白身,何来良马?不是偷是什么?来人,把他抓回去拷问!把马带走!”
青年人入了狱,跟他关一间的还有一个人,比起他们,青年人算得上容光焕发,只因这几人被打得不成样子,形色枯槁,看起来时日无多。
看守牢房的人竟也是士兵,在外大口吃嚼,酒气熏天。
狱友痛苦□□,青年不忍,向外道:“他要死了。”
士兵不理。
“给点水。”
“……”
青年泄了气,眼看着那人一点点没了生息,被人抬出牢房,暗暗攥紧拳头。
又过几个时辰,士兵进屋把他拉出去,青年问:“可是要审讯?”
士兵像听了笑话:“你这种人也配?”
“那是要放了我?”
士兵道:“你算好运,未受皮肉之苦,”他笑了笑,“只是砍头而已。”
青年惊愕,任其拖着来到正门,正思虑是否趁此时逃脱,又一士兵骑马而来,道:“昨日被抓偷马贼在何处?”
押他的士兵一愣:“在此。”
青年便稀里糊涂地被骑马士兵带到城内的一处军营中。
帐内,上首人一身新甲,雄壮魁梧,正和几人喝着酒,听他到了,便直起身唤人带他进帐。
也该是青年好运,昨日那个小头目献马于上司,上司又献于他的上司,然后这位上司的上司慧眼识“马”,又问上司这马是谁养的,言语间颇为赏欣,上司便摘出自己,说是小头目抢来的。
“你是西凉人?”魁梧将军问,听到确定的回答,将军感慨,“吾曾投身于西凉军中,谁想那董贼……”
旁边一个严肃脸将军咳咳两声,将军不继续说了。
魁梧将军问:“你叫什么?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青年重复了遍之前说过的话,又说:“小人姓杨名仪,字静远。”
这字是他——她在“弱冠”后山长所取,为的是方便他人称呼。
“我本祭祖,哪知徐州荒废如此,以至落魄。”
曹操屠戮徐州,天下皆知,而上方的魁梧将军听后很是同情,表达了一番惋惜,才终说出目的:“你会训马?”
“会。”
简直精通。
“骑术如何?”
“小人自幼便跟家父学习骑术。”
她就算傻了也被她爹用马鞭抽着上马好不好?这还不精通说不过去了。
“武功如何?”
“粗通,只会些许剑术。”
魁梧将军惋惜,严肃脸将军轻轻摇头。
这时又进来一名小兵,说魏将军到来,接着进来一个矮一点的黄脸汉子,黄脸汉子看看杨仪,转了一圈,又看了看,突然要抓杨仪的手,被杨仪迅速躲开。
这个魏将军道:“看你手茧,应是长于射箭。”
杨仪点头。
严肃脸将军道:“来校场试一试。”
“啊?”
射箭于杨仪来说犹如喝水般简单,她还没学会骑马的时候就已经把玩具弓练得有模有样,连马文才都不是她的敌手。唯一不足的是她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