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湿凉,又淋湿了全身,能拧出水的衣裳紧贴在皮肤都不能提供一丝温暖,乐秧本就畏寒,身体此时已经哆哆嗦嗦颤抖起来,素晴见状不顾尊卑抱紧了她。
“公主别怕,弘福寺人流如织,山下的人定能及时发现异常报官,我们只需在此等候就可。”
素晴安慰的话语断断续续传入她的耳朵,乐秧也知道,所以并未拉着素晴往深山里去。
一来她们二人从未踏足过这里,二来,她也在赌,赌那群人的目标不是她。
从明面上看,她的赢面很大。
那群人一看就有所目的,而她只是个冷宫公主,一没权二没势,更没有在明面上碍着什么人,外面那群人,哪个不比她金贵,算起来,她可以说的上是被他们其中一个给连累了。
所以单独撇下他们,她完全没有负罪感。
躲在遮天的树冠下,还是有雨滴滴滴答答地从树叶上滴下来,或多或少,她们还是会被滴到,素晴要脱了自身的外袍给她遮挡,乐秧抬手推拒了。
“奴婢命贱,公主不必怜惜。”
乐秧摇摇头,冻得惨白的嘴唇一张一合:“你若倒在这里,万一他们没有找到我们,那我怎么办?”
说完,她就没再说话了,她冻得手脚僵硬,牙关紧闭,素晴就用她冰冷的手不断地搓着她的胳膊,企图给她带来一丝热意,但寒意还是顺着骨头缝钻进身体,侵占仅剩的暖意。
不知过了多久,安静到过头的林间响起踩在树叶堆上的簌簌声,听着来人不少,乐秧惊疑不定地掀了掀眼皮。
“公主!”素晴也听见了,慌张的扶她往粗壮的树干后躲。
起身时,膝盖的酸痛让乐秧没忍住“嘶”了声,刚刚心思不在这里,以至于忽略了她每逢阴雨时节,膝盖便会酸痛难耐。
“什么人在哪儿?”
就这么一声,脚步声的主人就察觉到了,快步向这里移动。
“公主,你躲在这里,奴婢去引开他们!”
素晴当机立断拔腿就走,乐秧侧了身子躲在树干后,心惊肉跳,难道真的是她猜错了,真的会有胆大包天的歹徒跑到弘福寺行凶吗?
素晴没跑多远,乐秧就听见孟二咋咋呼呼的声音:
“是七公主她们,找到她们了!”
乐秧深吸一口带着泥土微腥的空气,侧头看见了素晴停住了脚步,她才稍稍探出头来,不远处错落的树干间,一个禁军正站在那里。
看来是救援及时到了,乐秧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站着的身体顷刻委顿于地,素晴忙不迭过来扶她,喜极而泣:“公主我们得救了!”
乐秧被素晴搀扶着走出藏身之地,面上带着血痕的孟二已到了跟前,在看清楚她时却愣怔在了原地。
几缕濡湿散乱的发垂在面上,偶尔滴落几滴雨水顺着白皙细腻的面颊滑下悬挂在尖翘的下巴上,湿漉漉的眼眸下点点晕红,犹如雨后挂着露水的桃花瓣,清冷绝艳,勾的人心驰神往。尖翘下巴上滴落的雨滴,像是滴落在他的手上,孟云程无端觉得手心瘙痒。
“公主,你没事儿吧?”孟二干巴巴地说着,撑开了油纸伞。
“我没事儿。”乐秧恹恹地回复孟二,漫不经心瞥了眼他,不知他在发什么愣。
跟着孟二他们走出林间来到弘福寺的后院。后院已经大变样,院墙已经被禁军围了起来,前面站着裹着干燥衣裳的众人,走进了一看,乐秧瞥了一眼站着梅月窈身边的太子。
跟着孟二出来时,她没问,孟二就已经全部交代完毕了。
原来,就在她带着素晴离开后,歹徒就已经袭至身前,他们被吓得四散逃开,孟二跟郑灏带着人殊死搏斗,却寡不敌众,适逢微服出游的太子殿下带着护卫及时出现,救他们于危难间,还带着他们在林间躲了一阵儿,这才等到了禁军的支援。
“呦,七公主回来啦。”
“不是撇下我们自己走了吗?”
“还好有太子殿下救我们。”
……
乐秧一靠近,人群中不知是谁带头,少数人跟着附和奚落她,乐秧没说话,孟二却是火了,蹙着眉瞪向其中一个开口的世家子:“你说的什么混账话,适才跟歹徒拼搏时,你没躲开?你一男子尚且没有那勇气,却能讥讽娇小女子,这是何种道理?”
“孟二你……”那世家子半晌说不出话,在众人视线中逐渐涨红了脸。
他是躲开了,可他是家中独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怎了得!
在世家子抹不开脸时,一道温和稳重的声音响起:“好啦,七妹妹没事儿就好,云程也收敛些。”
抬眼看去,太子褪下了随从打扮,束了玉冠换了金丝滚边的云锦锻袍,仪表堂堂。乐秧适时惊讶行礼:“太子哥哥如何来了?”
太子抬抬手,面容严肃:“七妹妹刚受了惊吓,不必多礼。孤也是听说你们外出踏青,也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