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是为难掌籍了。”荣安公主垂下眼眸,涩然道,“可我不求嫁给表哥,连嫁一个能懂我心意的人也不能吗?” 王咏絮问:“公主为何不同陛下直言?” “父皇已经待我足够优容,最后一题的花是指芍药。”荣安公主道,“但凡待我上心一些,便不难打听出来,我再出字谜,怕是不会再应允。” 王咏絮却还是不答。 荣安公主抿住唇,半晌,颓然道:“罢了,掌籍若不肯,我也不好强人所难。只是要我嫁给罗郎那样的粗人,我实在是……” 她捂住脸孔。 “公主这话何意?”王咏絮不解其意。 不喜欢罗郎,不嫁不就好了? “罗太妃有意择罗郎,在父亲面前说了不少好话。”荣安公主道,“有她在,罗郎必会摘来芍药,可我心里……” 她犹豫片时,咬咬嘴唇,轻不可闻道:“我心里,还是更属意余郎……但他只有猜出我的字谜,我才甘心同父皇说,不然……” 王咏絮终于有所松动。 罗郎是她最不看好的一个,虽然武艺超群,西苑放飞大雁,他箭无虚发,委实惊人。但长相只能说方正,看着可靠,外貌终归是差些。 陛下若要公主嫁给此人,实在是……她一时怜惜,竟难以拒绝。 荣安公主见状,知晓她已松动,赶忙起身进屋,取来一封密封的信笺:“这便是我想好的字谜了……掌籍先拿去,若愿意帮我这个忙,我终生感激,若你顾忌良多,我也绝不责怪,终究是我胆大妄为了。” “公主所想,乃人之常情。”从感情上说,王咏絮很想帮她。自进宫以来,荣安公主待她极好,器重又亲近,并无公主骄矜之气,难免令她感念。 且她自小读史,最敬佩婉儿之谋,灌娘之勇,不由思忖:昔年汉献帝以衣带诏托董承,我虽是女儿身,又何妨一报君恩? 遂道:“那我便试试吧。只是南三所毕竟在前头,人来人往,假使无有机会,还请公主赎罪。” “绝不敢怪。”荣安公主握住她的手,低语道,“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即便不成也无妨,只不过……” 她露出几分羞意,“掌籍可千万别拆阅,这是我的秘密。” 王咏絮莞尔:“公主放心。” -- 离开撷芳宫已近傍晚,宫禁森严,王咏絮并不打算今夜成事。 她想帮荣安公主,却也没打算搭上自己,故而反复思量,是否有两全之策。 晚风徐徐,走到乾西所时,迎面便看见了熟悉的人影。 她心中一动:“程姐姐,留步。” 程丹若回头看去:“王掌籍。” “惠元寺的事,还未多谢。”王咏絮笑盈盈地说,“择日不如撞日,今晚我做东,请姐姐小酌几杯,如何?” 无缘无故请喝酒?程丹若想想,笑道:“好啊,我放下东西就来。” 宫中规矩,每天晚上八点宫门落锁,除非有特殊情况,否则绝对叫不开宫门,而后妃们一般九点左右就入睡了。 宫人的习惯则不同,随差事的变化而变化。 程丹若和王咏絮都不用服侍谁起床,不像司设,每晚替天子铺床,管他睡小老婆的事,也不像司衣,每天要早起侍奉太后和贵妃梳妆。 她们可以悠闲地吃顿晚饭,聊聊天,再回房安歇。 程丹若回屋放下药箱,又关照了吉秋,这才去找王咏絮。 “姐姐请坐。”王咏絮有钱有后台,宫内行事便宜,很快备下晚膳,并一壶冰镇果酒。她亲自为程丹若斟酒,倒满一杯:“我敬姐姐,姐姐随意。” 说罢一饮而尽,十分大方。 程丹若抿口果酒,单刀直入:“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之前对姐姐热情,却在姐姐拒婚后冷眼相对,现在再说什么姊妹情,我自己也臊得慌。”王咏絮不答,反而又给自己到了一盏酒,“这杯是我的赔罪。” 又一口闷。 程丹若朝她看看,觉得很有意思。 比起大方端庄的许意娘,王咏絮无疑更有趣。社交场合,她能隐藏情绪,充分展示尚书门第的教养,可私底下又很有脾气,十分自我,合眼缘就同你要好,不合脾气就写诗讽刺。 但这点脾气呢,又不到死犟的程度,该低头的时候还是会低头,非常真实,是古代女性鲜活的一面。 “已经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程丹若说,“现今你我同在宫中做事,理当互相扶持。” 言下之意便是:有话直说,能帮就帮。 “姐姐豁达,但我方才所言,并非虚伪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