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微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浑身酸痛,四肢无力,整个人脱力到连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比之前晕血时的感觉还要难受。
想着刚才发生的事,她费力地向上抬着沉重的眼皮,想要睁开眼睛看看自己是不是又回到了校诊所。
还有李苏木,不知道他现在人在何处,那本怪书还在他手上,必须找他要回来才行!
只是努力了半天,她也没能成功地把眼皮抬起来,无奈之下白微只能继续躺着,想着等恢复点体力再说。
片刻后,她又试着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虽然四肢依然使不上劲儿,但好歹有力气睁眼了。
于是,白微极其费力且缓慢地睁开了双眼——
她这才惊奇的发现,自己并不是在校诊所,而是在一个看上去十分简陋古朴的房间里,整间屋子是木造的,其中摆放着一套枣红色的木质古典家具,家具的样式十分普通,包括自己身下躺着的木床,都没什么工艺可言,连个雕花都没有,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
白微想了又想,也没想出来学校里的哪栋楼里有这么一间屋子。
突然,她脑中有一念闪过,随即便想到了一种可能,那就是——
自己又回到了那个梦里!
自打这个念头冒出来以后,白微就越想越觉得自己回到梦里的这个可能性很大,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她必须再次晕血才行。
之前的那场梦不就证实了,只要自己晕血症犯了,之后便会从梦里醒过来。
只是,要如何才能让自己晕血呢?
她略作了一番思考,然后当下决定:先去找血。
想到这,白微便打算立即付诸于行动,她拼尽全力扭动着身体向床边移去。
皇天不负有心人,待折腾出一身汗后,终于让她慢慢移到了床的边缘,她试着用手肘支撑起身体,却因手臂使不上力气而功亏一篑,整个人失重后从床上掉了下去,然后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更倒霉的是,在掉下去的时候头还磕到了坚硬的床沿,顿时疼得她“哎呦—”地叫了一声。
这时,就只听“吱呀—”一声响,房门被人从外面推了开来,一个梳着总角头、十岁左右的男童从门外跑了进来。
只见他的一双小鹿眼又圆又大,一眨一眨地显得稚气十足,身上穿着的蓝灰色道袍在他身上有些略显肥大,跑进门的时候,还差点儿被道袍下摆给绊倒。
男童一进门便看到了正倒在地上、疼得直咧嘴的白微,待他看清白微的模样后似乎愣了一瞬,接着,面上似有红晕浮现。
他见白微正挣扎着想支起身体,便赶忙跑到她的身边,小心翼翼地将她扶起,并搀扶着她重新躺回到床上。
就在白微还在惊诧于这个看上去细细瘦瘦的小屁孩居然力气这么大、能将成年的自己扶起来时,就见那男童红着一张小脸,像是不敢直视她的眼睛般,一双圆眼左顾右盼也不看她,只对她细声细气的说道:
“这位师、师姐——你醒了便好好躺着,先别乱动,我这就去禀告师尊。”
说完,对着白微有模有样地抱拳一揖,之后便转身飞也似地跑了出去,过了片刻,又见他折返回来,将刚才忘记关上的门给轻轻合上了。
留下白微一脸懵逼,不由得想摸摸自己的脸,这是梦里的自己模样太恐怖,吓到孩子了?还是自己美得不像话,孩子害羞了?
她饶有兴味地想了想:希望是后者。
没等她躺太久,就听见门外由远至近传来一阵杂乱无章的脚步声,跟着,脚步声陆陆续续地停在了门外,只是始终不见有人进来。
又等了好半天,等到白微都开始犯困,打算再睡一觉的时候,门外才又有了动静。
“道友——既然你已醒来,请恕某无状,入屋内为你探视病情。”
一道听上去还挺年轻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随即,门便被人推开了。
先进来的是一个身穿灰蓝色锦袍、气度不凡的青年男子,紧跟其后便是刚才来过的那名男童,而男童身后又跟进来三个人,其中两人身穿苍青色道袍,余下一人穿荼白色道袍。
白微定睛一看:嚯,好嘛!其中有两个还是熟面孔。
先走进来的青年男子面色有些凝重,他径直走到床边,对着白微低声道一句“失礼”后,便挨着床的边缘处浅浅地坐了下来,然后开始细致地观察着白微的面部,当他看到白微额角上那个刚刚被磕出来的乌青时,表情明显怔了一下。
之后,他又不动声色地收回了目光,并伸出一只手,虚虚地把住白微的脉门,探查她的身体状况。
片刻后,他收回了手,对站在身后的三人说道:
“人已无大碍,只是气虚体寒,加上多年卧床,导致肢体迟缓、筋骨痿弱。不过,平日里只需多加调理,食用一些滋补气血的灵食,且适当下地活动筋骨,如此修养一阵子,不日便可行动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