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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2 / 3)

冷看着云络,因此有了股古怪的扭曲,但他接过尸体后,嘴上依然表达着对死亡的哀伤。

可回头就开始切割着尸体的肉放到锅里头炖煮。

等残留的血水和杂质一起煮出浮沫,肉泛白的时候,他才小心翼翼舀出来凑到那个奄奄一息的人唇边。

在这过程中,费里一直静静动作,保持沉默。

那个人蠕动着嘴唇凑近勺子,会长倾斜着一勺一勺让汤流进去,帮助吞咽,喝了肉汤,于是他明显恢复了些精力。至少不再弥漫着死气。

原来是这样子,云络恍然大悟,对尸体的敬重来源于对死亡的恐惧,而这里的人因为对死亡的恐惧所以消弭了对尸体的敬重。

费里低着头,阴影洒落遮住他半张脸,水汽上涌间让他的发丝贴在脸上沾黏成一团,他像是感受不到一般面无表情,许久,他才问。

“为什么要把她带回来?”比起人群中持刀时的慷慨激昂,现在更接近一种冷淡严厉的质询。

“这孩子现在不是跟在我身边吗?为什么不能带过来?”艾玛也听懂了费里的质询意味,语气也冷下来静静问。

反问回答反问,本来就是一种答非所问式的不赞同,云络也非常喜欢使用反问句。

费里深吸了口气:“你知道我在说我什么,艾玛,我是指为什么你要收养云络。”似乎是艾玛的反问让他意识到现在微妙的氛围,费里刻意柔化了语气。

艾玛抿唇:”那为什么我不能收养呢?”她拒绝了费里的示弱。

云络觉得自己就像是父母双方都不愿意要的拖累,于是她提问:”我需要回避吗?”

艾吗扣住她的肩膀,似乎怕她害怕,手又转移到她的脊背处,温柔地顺了下:“不用。”

她重新抬眸看向费里,痛心疾首地指责:“你看,这只是一个小女孩,她需要成年人帮她的。”

“我收养她又有什么问题,倒是你,费里,你为什么不喜欢她?”

费里愕然地瞪大眼睛,看着艾玛,没想到她能问出这种问题,仿佛是看见自己同一阵营的人背叛他。他嚅动着嘴唇想要质问,又因为云络在场把那些话吞进去。

最后,他沉默地耷拉下肩膀,像是一瞬间被抽干了力气。

云络静默地看着这一切,忽然问:“流放之地应该是只有通往奈山的那一侧有墙,为什么大家不朝森林的方向走,而是留在原地呢?森林的食物应该更多吧。”

“这里是被废弃之地。奈山的罪人流放之地。他们设立了界墙不允许我们回到城镇,而往北走的雪山居住着凶恶的精灵与魔物。也绝无活路。”

“这里没有规则,如果大家妄为这里便会成为罪恶的滋养地。所以大家商量着定出了都同意的规则。”艾玛慢吞吞地补充道,似乎刚刚和费里那场争执也让她心情不太好,于是声音也多了两分疲力。

“信任同伴和不能伤害同伴,那女孩,我们该如何相信你呢?”费里似乎因为艾玛的执着想要改变对云络的态度,参杂了质疑和不信任的玩笑。

“那我可以信任你们吗?”云络问,她上扬了一下平稳的语调,听起来有两分嘲讽的余裕。

她依然怀疑,自己是作为储备粮被留下的。

人类就是这样子,稍微能吃饱点就疯狂繁殖,一遇到天灾人祸了,卖儿卖女易子而食,对比之下,吃一个陌生小女孩又算得了什么。

费里审视着觑她。回答道。“但既然加入了,当然可以信任我们。”

“那可以哦,也可以信任我。”云络说。

微妙的对峙之后,云络在这里的归属才算正式落下。

费里转头对艾玛说:“今天应该是安娜来交换的日子,你带着大家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找安娜换的东西。”

“交换,这里都可以做生意吗?”这是云络好奇的话题,她一改先前的冷淡插话道:“不是说没办法进来吗?”

既然这样,那“安娜”就不可能进来,也谈不上交易。

“安娜不一样,她是奈山派来守护界墙的守界人。让这里的人不出去、让外头的人不进来。守界人有很多,但安娜是少有的愿意和我们交流的。”艾玛解释道。

那怪不得云络刚来时,守界人的小屋没有人。原来是来了里头做交换。

绝妙的渠道差,云络敏感察觉到其中可做的手笔,这个地方并没有可以交换的,那他们交换什么呢?

艾玛带她去见了安娜。

就跟艾玛带着她一样,安娜也带着一个孩子,一个小男孩。不如说,这个地方大点的人经常会带着孩子,哪怕是孩童也会被放逐到废弃之地,如果没有人照顾,那很快就会死亡。

像费里和艾玛说的一样,互助者联盟是因为互助,是为了提高生存率才存在。

安娜长得和这里大部分人也差不了多少,棕发蓝眼,看着上了年纪,面颊因为脂肪流失而略显干瘪枯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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