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观历史，如此伟力，还受众神拥戴的神灵对得上号的也没几个，不知是哪一位呢？
奈何画面大多是远景，少有人物的脸是清晰的，未见其全貌，一如轻云遮月的夜晚，神秘莫测。他仔细瞧了瞧那把断剑，总觉得在哪本古籍上见过，若自己对兵器的了解更上心些，恐怕早将画中人的身份猜得七七八八了。
果真，除修行外，读书也不能懈怠啊！
等会儿回去他就试试能否让精灵们帮忙一起寻找出境的方法，用兽形翻阅是麻烦了点，到底比无所事事、原地等待要好些。
长珩继续循着水流声向甬道深处走去，但见窟顶凿口，天光下澈，映着石壁波纹漾漾，犹在井中。
水上几块汀石点缀，零零散散，铺向一条通往中央石台的小路，那里估计就是疗愈之台了。
他刚踏上汀步，氤氲飘溢的灵气便争先恐后地钻进身体，呼吸间竟化为郁郁仙泽将他笼在其中，长珩惊奇地感受着这透骨的爽洁。
真乃一处奇泉！
仙泽无形，最为难聚。据说，它来自神水对众仙的赐福，是一种看得到却摸不着的光润，十分捉摸不透，无人知晓它形成的原因，只知道一旦失去仙泽，自身的气运也会由盛转衰，小到修行之事，大到性命之患。总之，影响不可谓不大。
这引得他越发好奇起来，边走边观察着，少顷，水面隐约浮现出一条游线，借光之下，仿若金丝摇动。是何缘故？长珩思忖，莫非池底有两股泉水，力量相敌，中间才挤出一线来？
但他很快就没有这闲心了。长珩哪里知道既称其为“灵泉”，自然是有灵智、有性情的。
纯水无色透明，无混无浊，可鉴万物。
如遇至污至浊之物，它将化作幻兽，降下惩罚；
如遇至清至纯之体，它便心生喜爱，反哺其身。
潜流暗涌，事物尚在不断的变化中，更遑论身处诡秘的幻境？可惜，直至长珩回首时，才幡然察觉身后的汀石已被泉水淹没，自己亦被困在这方寸之地。
疗愈合正中央，倒悬着一颗巨大的蔚蓝宝珠，它嵌在凹凸不平的窟顶上，向下方的石盘滴落着甘泉，球体内部似有鱼群往来翕忽，光彩流动之间，活像一只盈眶堕泪的眼。
四周的灵气愈加纯粹，他才待了半晌，不仅伤势痊愈，全身更是脱胎换骨一般，这趟的确没有白来。可如今自己与走兽无异，水位仍在上升，若再不设法离开，等泉水漫上石台、失去立足之地，怕是要溺毙于此了。
“有人吗？有人在吗？”
长珩朝着上方窟口不断呼唤，期待有路过的精灵能够听到。
他不禁有点后悔，这儿距离古寺不算太远，可还有些路程的。因着空气潮湿、绵雨不断，他才没让金蝶跟随，哪料……哎，都怪自己贪玩，过得两天恣意日子，倒把永恒之境险象环生的真面目给忘了干净。只盼精灵们见他迟迟未归，尽快告知仙人吧。
“原来在这儿。”
不知过了多久洞口出现一个人影。
是仙人！可是他来找我了？长珩顿时跳立起身，抖了抖绒毛上的水汽。
那人来到池岸，竟是位身材长挑的仙子。她提一盏青灯，唇角微弯，神情似笑非笑，同那壁画上的佛像别无二致。
只见她下颌高抬，目光凌厉地扫了眼那蔚蓝宝珠，双指朝着虚空某处一点，长珩还未看清她施法的动作，球内的鱼群突然不动了，水位咕噜咕噜地下降，显露出原本的汀石。
“过来吧。”仙子语毕便要飘然自去，长珩跃上石阶，相随其后。
她闲步于迷蒙水汽中，远远瞧着一袭穹灰轻衣，单支银簪束发，朴素至简，却是雬美之姿。这一临近，更难掩其清贵，像把闪光的匕首豁然割开昏沉，异常凛冽。
此地除了仙人，竟还有位佳人吗？倒不曾听精灵们提起过。
一出洞窟，长珩匆匆道谢，正要相辞，发现四周无端多出几条岔路，地形陌生不少。
“请问仙子，这路径怎与来时不同？”
“此处灵脉奔流，水生草木，灌丛一夕而成，是以地貌常有变化。”
她的嗓音慵懒，乍听颇有几分撩拨之感，叫人心神一漾，偏偏眉眼生得覆霜般冷凝，容色胜雪，那一眼瞥来，多情也似无情了。尤其她不笑时，气场与仙人是极像的。长珩越看越是心里发怵，不动声色地后退几步，有了灵泉的前车之鉴，他不免警惕起来。
“善客莫慌。”仿佛知他所想，仙子指了指洞前的七叶树“贫道乃此树之灵，幸得寺中梵音点化，略通些变幻之能。”
她说着拈来一片飞叶遮目，揭开时，俨然是张熟悉的脸。
“仙人！”长珩惊呼，身后的尾巴无意识地摇了摇。
「他」默然垂首，那纱灯上的图案明灭，似有什么呼之欲出——
蝶影纷堕，翩然与风起舞，光怪陆离。
“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