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渐再次进入月宫,王张和独孤也从城中搬回明宫。 月弦一直没去月宫打扰,随着国主争夺战落幕,沈渐的名气渐渐地,从明宫内传向了涂山城,再从涂山城跟着漂洋过海的一艘艘货船沿海南下,传到了仙朝东海各个码头,又被一辆辆货运车马的车把式,传到了内陆,传到了仙都。 “什么?沈渐在北大陆,在涂山?” 内卫负责消息转呈的官员从未见过丁寺卿如此激动。 “没错,这个消息最早来自北境,但不知为何,被陛下派来的审查官列为无效情报,当场销毁,然而这几天四面八方的情报中都夹着这么一条,很多里面都有重要情报,因此审查官不敢销毁原文,方才允许誊抄下来,转呈大人手上。” 丁冲不用想,这又是陛下干的好事。 沈渐杀了皇子,虽然其中内情很可能与陛下谋划有关,但并不妨碍陛下对沈渐的厌恶和憎恨,若非碍于道源宫和天南梅家无形中施加的压力,沈渐根本走不出寺狱,然而陛下想杀沈渐的心一直未泯,她也在有意识隔离沈渐与自己,与王献之间的关系。 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淡淡道:“那就这样吧!以后但凡此类消息,能誊抄就誊抄,不行就算了,偶尔单独跟我提上一嘴也行,回去后嘴巴放严实点。” “喏,大人。” 丁冲看着官员离去的背影,嘴角扬起了笑容,喃喃低语:“这家伙,啥事都敢干,王郎那种人也敢接近,还跑去狐国晃荡,也不说跟兄长来封信报个平安。” 念叨归念叨,他也清楚,从北大陆符书是不可能跨过如此遥远的茫茫几十万里,正常书信更别想传递,除非有不惜成本的传送大阵支撑。 他拍了拍手掌,门外很快走进一个貌不惊人的主簿。 “请叶寺正过来,让他把五宗七阀这些日子施压情况一并带来,我要听取整个进展。” …… 上阳郡。 王献正与河西太守,上阳郡守讨论着屯田聚兵事宜,谈着谈着,不知怎地话题转到了天玄、灵道两宗恩怨上。 两位主官的公子都在天玄宗,对山上纷争自然忧心忡忡,却也不敢此时让公子回家,毕竟五宗超然地位无可撼动,这种时候去釜底抽薪,除非是弃全家前程而不顾。 “王爷说说,这山上人争起来,怎么也和世俗人一个样,明明双方都打得头破血流,还不肯坐下来罢手言和,他们到底在想些啥!莫非争口闲气,有了面子,就能让宗门拔高一截。” 王献微笑道:“二位也无需太过忧神,我想天师道和道源宫也会很快介入调解,调解不成不还有朝廷吗?” 河西太守皱一脸,叹道:“现在两宗打得不可开交,每天都有人死,就怕朝廷介入太晚,祸事落到自家孩子身上,我该如何跟家中人交代。” 上阳郡守也道:“当年真该让那小子去都城九院,以他的资质,现在谋了一官半职。” 王献道:“谋了官职又如何?一旦与魔天开战,谁能担保有朝一日不会走上战场。” 河西太守苦笑道:“难道陛下真要全力跨海与魔天来场旷世大战?” 王献道:“王妃家里那边,已经在砺兵磨马,天南也派出了一支三万人的精锐前往北齐沿海提前适应,难道这还不明显。” 河西太守长叹不已,忽然说道:“最近东面来的客商带过来一个消息,王爷肯定感兴趣。” “是何消息?” “上次来过上阳那位,王爷好友,沈渐,好像是叫沈渐吧!据说如今正在北大陆,听说还成了涂山狐国国主入幕之宾,这可是天大的福缘。” 王献先是一阵兴奋,时隔数月,第一次重新听到沈渐的消息,如何不让他高兴,然而高兴劲头没过多久,马上就高兴不起来了。 “此事二位大人可与家中夫人、小姐提过?” 两位大人愣住,异口同声道:“未曾。” 王献道:“那就别提了,以免夫人、小姐见了公主顺口提起。” 两位大人相互对视,一头雾水。 王献苦笑道:“王妃与天南梅家小姐如今情同姐妹,时常符书通信,要王妃知道了此事,天南梅家小姐岂不就知道了。” 两位大人这才恍然,又问:“天南梅家迟早也能收到这个消息,如今连市井都知道的事情,想瞒过天南梅家怕不可能。” 王献道:“他们知道还好,若是让闺中蜜友先行转告,梅家小姐面子往哪儿搁。” …… 明宫月轮之上。 沈渐感觉流入神识的文字渐渐停止,“结束了吗?” “嗯。”观象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就像刚刚跟某个妖精打完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