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煓会意,带着一大群流民包围住征粮官。黑豚则率队伍,把住各个路口。
征粮官虚张声势道:“哪有盗匪,明明就是你心存不轨!”
“谁看见了?”
征粮官指着田地里的百姓说:“我就不信,你能堵住这么多张嘴。”
没想到,田地里的农人们纷纷低下头,捡着落在地上的麦粒。
丁老翁咔咔咳嗽:“今日无事发生,遵女君令,继续秋收。”
“喏!”农人们齐声高呼。
征粮兵目瞪口呆,这群卑贱之人,竟然敢睁眼说瞎话!大王威信何在?
许皖鱼一声令下:“拿下他们!”征粮官一行人被关押起来,等廉颇回来,再做定夺。
此时的廉颇,面对被赵王派过来的赵括,依然殷切叮嘱:“秦军千里奔袭,利在速战,应以守为主。”并以“守势图”相托。
然而,赵括却以冷漠的眼光对待廉颇。在廉颇勃然大怒的情况下,他毅然交出了帅印,离开了大营,骑马疾驰,直奔邯子郸而去。
途经一村,百姓们纷纷跪拜。廉颇这时才发觉自己仍然头戴帅盔,身披铠甲,足蹬战靴。
廉颇觉得自己已经卸职,没必要挂披,便把这三件东西脱在这里。
廉颇心中失落,临阵换帅,可见赵王有多不信任自己。
“师傅。”
廉颇应声望去,竟然是许皖鱼一人一马站在路边。
“你怎一个人在此?太过危险!”廉颇怒骂。
许皖鱼牵着骏马,来到廉颇面前,面带笑意:“师傅,我来接你回家。”
男儿有泪不轻弹,廉颇憋回眼里的泪水:“我要先回邯子郸复命。”
“我陪你一起去。”
廉颇不想让许皖鱼见到自己的狼狈:“你去作甚?我让亲兵送你回家。”
“我也想去看看阿翁。上次他托黑豚带来的《诗经》,我每日都有诵读,想让他考校一番。”
许皖鱼死皮赖脸地非要跟着廉颇。
“将军,路上危险,不若将女君带上。”
“将军,不要辜负女君的一片心意。”
亲卫们纷纷劝解,自马服子枉顾将军心意后,将军无时无刻不在忧虑,也就在见到女君的时候,才会露出笑颜。
廉颇:“真是泼猴,你来这里,家里怎么办?”
“黑豚留守,这段时日,我做了许多事,我讲给你听……”
许皖鱼一件件地报喜,想要让廉颇开怀。
然而廉颇还是不放心,赵括骄傲自大,轻敌麻痹,若轻率出击,必遭惨败。
在过百里长城防线时,赵军士和百姓们跪地挽留。
“将军,您走了,赵国怎么办啊?”
“廉将军,求求您,不要走!”
……
哭声,挽留声,让廉颇更加犹豫了。
“师傅……”
廉颇狼狈地说道:“我们现在这个村落歇脚。你连日赶路,想必是累了。”
许皖鱼没拆穿廉颇的心思,配合地在村落落脚。
这一歇,便是好几日。
这几日里,廉颇总是站在村口,远眺防线,剑眉紧锁。或许,还在期待着赵王回心转意。
然而等来的却是邯子郸发来诏书,催他回朝。
廉颇哀叹一声,率众人离去。
“廉将军!不要走!”
“廉将军……”
虽然诏书催发,廉颇去意已定,但沿途百姓仍拦路乞留。
“师傅,你的玉兔赛风驹体格高大,浑身雪白。再加上你的白发白须,很容易被人认出来的。”许皖鱼提醒道。
廉颇不舍地抚摸自己的老战友,最终半卖半送,只要求买主好生对待它,终老后再食其肉。
一路风尘仆仆,终于到了邯子郸南门外。
见廉颇在门口踟躇,许皖鱼指着不远处的摊子,说道:“师傅,我饿了。不若先垫饱肚子,我们再进城?”
“将军,这肉味香飘十里,闻着都要令人流口水。”
“将军,去尝尝?”
廉颇带着众人来到小摊前,这是一家卖的是套餐,肉干羹配兔子肉酱:“店家,来十五份。”
店主上下打量了一番众人后说:“卖完了。”
亲卫指着案板上的肉干羹:“这不是还有吗?”
店主人耷拉着眼皮:“给其他客人预留的。”
无奈之下,廉颇带着众人准备进城门。
正在此时,又有一名男子走了进来:“店家,还有吗?”
“有。”
“刚才那老翁问时,你怎么说没有?”
“嗤,你可知那是谁?那可是顶顶大名的信平君,我可不卖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