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仙君学狼叫这个事卓然称得上一句惊骇。
伽蓝一脸懵的扭过脸,也顾不得眼中雾煞煞的,一双眼瞪得溜圆。
见她止了哭声,俏仙君又仰头狼嚎了两声,直把伽蓝嚎的脑中一片混沌,连他说些什么都没大听清。
她私以为,不论是大魔头还是俏仙君,端的无不是华贵风雅,大魔头是华贵,魔界尊者那般雍容,俏仙君是风雅,世外散仙那般倜傥,她方才脑抽学了几声狼叫,他是无论如何不会脑抽的……吧?
耳边,俏仙君在叫她,“魔姬姑娘,你可在听?”
伽蓝抽回神站起身,那腔郁气虽是散了七八分,说话仍没什么好气,“在听在听,藤精树怪,你下晌收拾树怪是为我好。”
俏仙君点点头,遂又温和紧声,“还有方才……”
“方才你没有取笑我,只是觉得我此举有趣。”伽蓝方才虽在神游,还是听进去了些,约莫晓得他是这个意思。
骗人不打紧,编瞎话编的如此瞎便是他的错了,伽蓝挂着两条泪痕眯眼瞪向他,“你倒说说,装睡那晌又怎么说?”
这个确然是起了些捉弄的心思,长夜无趣,他便想逗趣逗趣这个小丫头,不想逗趣过了头炸毛了,
俏仙君此时是真后悔了,哪里想的到这个张牙舞爪的小丫头会哭啊,若不是今日,他还不知晓他如此怕人哭呢。
他道了半晌歉,见她面无怒色,问她,“魔姬姑娘,你可消气了?”
伽蓝看他一眼,昂着下巴哼了一声,转身擦着眼泪就飞上了树,“睡觉。”
她往枝杈一躺,心中狂喜,原来俏仙君是吃软不吃硬啊,嘿嘿,这次可落她手里了,她要好好报仇。
这个发现叫伽蓝兴奋的一晚没怎么睡着,挨到天亮起身之时,极是骄横往地上一戳,“俏仙君,走不动,过来背我。”
俏仙君眉眼间的笑意几分怪异,却并没说什么,温顺的蹲在了她身前。
伽蓝一句威胁的话都冲到喉口了,不想他一反常态,只觉心中极是舒坦,像在瑶池里美美的泡了一澡,浑身经络都打开了。
哎呀呀,今天定是个好日子,伽蓝一边抬手散着浅辉的太阳一边往俏仙君身上跳。倏然,扑通一声,伽蓝摔了个四仰八叉。
“俏仙君!”伽蓝吼道。
俏仙君依是昨日那般清风和煦的笑,只是笑意中多了一丝恶劣,“咳咳,魔姬姑娘可是想说,我不背你,你就要哭了?”
伽蓝一愣,想到什么拳头攥起,顺手抓了一把土就扬了过去,“你又通了八识!”
昨日吃那野果时他那模样明明是屏了,定是昨晚……
伽蓝万分懊恼,她想一晚计划,这个坏蛋定是偷笑呢。
事已至此,伽蓝索性往地上一坐撒泼,“不管,我就是走不动,你背是不背。”
话音才落,伽蓝就发出了一声痛叫,俏仙君这个可恶的,竟然拽了她一绺头发就跑,伽蓝怒从心起,手脚并用爬起来呼喝道,“坏蛋!死来!”
前头传来笑声,“魔姬姑娘不是走不动吗?”
伽蓝边追边喊,“你个坏蛋,站住!”
入天外域第七日,二人赶到了域门。
伽蓝抬头看了半晌空中那道不甚明晰的暗流,不免暗叹一口气:还需在天外域待四日。
她戳了戳俏仙君的胳膊,“走吧,没到时日呢。”
俏仙君却并不是在盯着域门的方位,他四处观望,这域门的位置巧妙,下处便是一方青瓦黛墙的小镇,镇像荒镇,墙道斑驳,气息却杂乱的很,想来,此次想出天外域的灵不少。
许是这个缘故,街道萧索不见灵踪,客栈却多。
伽蓝跟在俏仙君身后走了好几家,才勉强找到一间厢房,掌柜是个背驼的老高,头都弯到地上的灵。
伽蓝跟她说话不知该平视她的罗锅驼背还是低头瞅那要伏到地上的花白头顶,“那个,没有其他的房了吗,柴房也行,一间房怎么住我们两个啊。”
她说完好半天,一个枯哑的声音才从地上传过来,“没有。”
“掌柜你在好好想想,有钱,他有钱。”伽蓝伸手指了指酒缸前的俏仙君,这个家伙,一进来就奔着酒去了,让她一个人在这儿周旋。
“没有。”
加钱都没有,看来是真没有了。
“就这间了,”一只漂亮的手从伽蓝身后穿出,放下两颗灿灿的金石头。
“可是……”
“再可是,这间都没有了。”
俏仙君猜的没错,等此次域门大开的灵不少,一个小镇都住满了,难怪气息如此冗杂。
好在这个厢房是个套间,有个外房,伽蓝甫一进去就奔了内间的大床,十分霸道的打了几个滚,将床褥滚得乱七八糟,喊道,“俏仙君,这床我先占了气息归我,你睡外头的软榻。”
她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