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和阿福早早闻声来,见一群人哈哈大笑一时半会儿摸不着头脑。
走过去一问,众人只顾笑,没理会。
阳止寻了个话头走了,只留一群人在大院里笑着,面前还站着两个摸不着头脑的人。
夜深,阳止坐在床边喝茶,指尖捏着一封阿福刚刚送过来的信。
春桃敲了敲门,听到回应才进门添热水。
看到阳止穿着一身单衣坐在床上,春桃轻叹一声:“三爷,睡眠浅夜间便别喝茶了。”
阳止鼻尖“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春桃跟了他那么久,一眼便看出端倪。一边将壶里的茶水倒了添热水,一边试探的问道:“二爷的来信?”
二爷顾宣朗在外是做军火生意的,而且做的名声响当当。阳宴戏园也是因为顶着这位爷的名头,所以才不招人报复。
也正是因为顾宣朗身份特殊,所以常年奔波在外,风险也大。
阳止看完信,在春桃过来给他递热水的时候推了过去,冷哼一声。
“狐假虎威久了,还真以为能爬到老虎头上了。”
春桃是识字的,给阳止添了热水后,便轻手轻脚的把水壶放在一旁,拿起那张信静静的瞧了起来。
看完,春桃脸色一变:“二爷受伤了?”
这年头,但凡有些风头便容易招人盯着,何况顾宣朗做的还是军火生意。
顾宣朗的信便是前不久送来的,在运送一批军火的时候,顾宣朗一行人遭到了反击。
连带着军火和带过去的一行人都被人坑了,好在还留着半条命回来。
顾宣朗向来是放荡不羁的性子,这种人最记仇。
来信上描述情况和受伤的话句不多,大多是顾宣朗咬牙切齿要报复那人的豪言壮语。
可是阳止哪里不明白,若非是事情瞒不住,顾宣朗怎么可能来信告知他?
容尧,顾宣朗和阳止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挚友,彼此交情称为生死之交都不为过。
三人一手创建起阳宴戏园,可是在这种世道想要真的做起这种东西谈何容易?
后来容尧顾宣朗出去做生意,这个戏园便轮到了阳止手里。
直至过了五年,阳宴戏园才被做到今天的这个地步。
其中过程又谈何容易?
阳止不易,在外奔波的两位更不容易。时间一久,几人心照不宣在信封交往中更是报喜不报愁。
今日顾宣朗回信与他诉说这种事,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这件事他瞒不下去了。
连身在国外的顾宣朗都瞒不下去了,那么这件事又该闹的有多大。
春桃忧心忡忡的望着他:“三爷,这可怎么办才好?”
阳止轻描淡写道:“他能在外面活这么久,自然是死不了。”
可是即便嘴上这么说,阳止还是转头让春桃拿纸笔过来,写了两页纸才让春桃将信纸装进信封里。
阳止轻声道:“明日让阿福送去给大爷。”
春桃点头应下。
离开的时候不忘让阳止歇下,最后吹灭了灯才退出去。
躺在床上,阳止静静的合上眼。
可心里想的什么,只有他知道。
果然不出所料,第二日顾宣朗受伤的消息便在北城传开了。
顾宣朗远在国外,如果说没有人在身后推澜助波,阳止自己都不信。
顾宣朗的风声出来,众人等的自然是这位三爷的反应。
可等了几日,这位三爷并无反应,甚至雅兴极好,阳宴戏园居然要开第二场戏了。
上次的戏才过去几日,便又要唱戏了。放在其他戏园倒不奇怪,放在阳宴戏园便真是奇怪了。
眼见唱戏的日子越来越近,阳宴戏园的戏票照旧一票难求。
开戏当日,阳止坐在二楼静静的看着一楼的人山人海,神情平静的玩弄着手中的折扇。
有人把风吹到他的头上,他自然也是要给点反应才对。
折扇一点点打开,掩住了阳止半边面。
这把折扇是新的,扇面上点缀着一株艳红的梅。即便是在灯光暗的情况下,也依旧鲜艳的如血一般。
阳止目光一凝,唇角半挑。
只望今天的这出戏不要让人失望才好。
随着阿福的几句话音落下,锣鼓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一楼瞬间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就在众人一片哗声中,白如昼的灯光瞬间在场内亮起。
与此同时,台上的演员也已到位。
今日的戏,唱的是四面楚歌。
可惜,戏唱的不是那陷入重围的项羽,而是运筹帷幄的刘邦。
戏渐演渐深,直至高潮。
台上鼓声激烈不已,“项羽”已然到了绝望之境。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