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宣朗看着那两人一副懒得搭理他的目光,舌尖轻抵上颚,被气笑了。
人家两位关系好的很,用不着他来操心!
这边阳止已经跟着贺砚去了后院。
正巧碰上一个丫头在房间门口打扫,贺砚便让她去把药膏取了出来。
毕竟小姑娘的房间,两个大男人也不方便直接进去。
在庭院坐下,冰凉的药膏握在掌心,有点儿发凉。
阳止低头把抓出痕的手腕衣袖折了两下上去,只是因为一只手不大方便,动作起来显得有几分笨拙。
很快,垂眸间出现了另一只手。
贺砚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很快就帮忙把衣袖折了上去。
阳止抬眸看他,目光坦然:“麻烦砚哥了。”
贺砚对上他的双眸,淡然的接过他手里递来的药膏。
指尖沾上一点儿,然后轻轻在手腕上抹开。
冰凉的触感使阳止的指尖不禁微微蜷缩起来,不偏不倚,中指指尖正好触碰到贺砚的掌心。
贺砚动作一顿,阳止却只是低头看着手腕,浑然不觉。
直到药膏涂好,阳止才一本正经的把衣袖放下去,轻声道:“多谢砚哥。”
顾宣朗来了,他也不方便多留,何况今天留下的时间已经够多了。
贺砚也算客气,不仅把两人送到门口,还亲自安排汽车把两人送回去。
这份客套,连顾宣朗也挑不出毛病来。
坐在回去的车上,顾宣朗怎么想都不太对,捏住阳止的下巴把他的头转过来,认真看着他。
“说,你这么讨好贺砚做什么?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被他抓住了?”
阳止蹙眉,转开脑袋:“你到底在想什么?”
顾宣朗冷哼一声:“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就是故意想靠近贺砚的。”
“你什么德行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么听话过?在那姓贺的面前装的那么文静,不是讨好是什么?”
被戳穿了阳止也不尴尬,反而饶有兴趣看他:“你认为贺砚怎么样?”
顾宣朗嗤笑一声:“你砚哥不在就不喊砚哥了?”
话题一转,顾宣朗认真道:“贺砚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能在北城立足的军阀,可不是平时你应付的那些人。”
“你要是真有把柄在他手里,对付不了就安分待着,别去招惹他。”
顾宣朗能看出来的,阳止何曾看不出来。
但是贺砚没戳穿,阳止也就揣着明白装糊涂。
毕竟有些事情还是不明说的好。
顾宣朗真就不明白了:“你到底有什么把柄在他手里?”
正好这会儿汽车到了阳宴戏园门口,阳止一边下车,一边道:“谁和你说我有把柄在他手里了?”
顾宣朗摸不着头脑,偏偏下车的时候余光注意到了前面的司机。
忽然脑袋一灵光,难不成是因为贺砚的人在这里所以阳止才不方便说?
顾宣朗转了个身,双手趴在车窗口,笑眯眯的看向司机:“今天你听到了什么?”
司机跟着顾宣朗多年,这点警告哪里听不懂。
于是装傻道:“我什么也没听到。”
顾宣朗发出一声笑,转过头就换了副神情走了。
人都放回去了,顾宣朗当然不指望这人能守口如瓶。
毕竟是贺砚身边的人。
不过凭着贺砚对阳止的态度,倒也不会做出什么。
刚刚车上的那番话就是顾宣朗对贺砚的敲打,毕竟他不能每时每刻都留在北城,但是也是要警告的,阳止是他罩着的人。
只要他活着一天,没人能招惹到阳止头上。
除非他死了。
司机回去果然把话一五一十的告诉贺砚了,也正如顾宣朗所预料的那样,贺砚没有一点反应。
顾宣朗对阳止的维护贺砚很明确的收到了,他在乎的不是顾宣朗所谓的挑衅和试探。
相比较那个,倒是阳止更让他感兴趣。
贺砚站起身,随手拿起一旁的外套,吩咐道:“出城。”
司机明白了他的意思,道:“好的贺爷,车已经在外面了。”
直至晚饭时间,春桃也没找到顾宣朗人。
阳止神情平淡的用完饭,回到房里时发现桌上放着春桃饭前煎好的滚烫的汤药,以及压在下面的一封信。
与其说是一封信,倒不如说是一张纸。
阳止走近一看,上面洋洋洒洒的三个字:“我走了!”
龙飞凤舞,若不是阳止见多了,换了旁人甚至认不出来那几个字。
顾宣朗离开是阳止早就预料到的,顾宣朗当初回信说回来,一是为了来北城替阳止撑场子,二则是来北城打听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