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之后,司机已经查看完情况回来了,不出所料:“痕迹处理的干净。”
光从外表根本看不出来是哪路的人。
其实不用去看也能猜测出几分来。
张家派人来北城的消息闹得轰轰烈烈,坐不住的还能有谁?
虎子吸着鼻子跟在阳止身后,虽然怕,但是还是没忍住探头去看一眼。
那人倒在地上,脑袋下方流着血,已经死透了。
贺砚把枪收回腰间,目光扫了一眼那人,吩咐道:“喊人来收拾干净。”
司机点点头,问道:“贺爷,要不您和三爷等等,我再让人开车来。”
目测了一下距离,贺砚侧目看向阳止:“走过去?”
阳止迟疑片刻,目光看向虎子。
这孩子年纪小,只怕是吓坏了。还是早些回去好。
阳止虽然没说出口,贺砚却看出了他的意思。
现下没汽车,于是便喊了一辆黄包车把人给送回去。
黄包车车夫是一个正值年轻的小伙子,胳膊结实有力,拉车也极为稳当。
黄包车保持着稳定的速度前行,在一个拐角处却与一队士兵擦身而过。
阳止一眼便能看出,那是贺砚的人。
虎子也认出来了,吸了吸鼻子,转头好奇问阳止:“三爷,您和贺爷到底是什么关系呀?”
不像旁人说的那么水火不容,看上去关系却是很好的模样。
阳止正在想着东西,一边随口敷衍漫不经心道:“自然是我追求贺爷了。”
猛然一句,惊的虎子和那车夫合不拢嘴。
身在北城,对三爷多少都是认识的。
最近北城确实有流言说三爷和贺爷关系极好,谁知道私下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那车夫听着只敢藏在心里,放在心里琢磨着。
而虎子却已经惊的不知该说什么好。
怪不得!
怪不得!
虎子虽然担惊受怕,却也是在刚刚那一瞬有记忆的。
当他狼狈的从车座上爬起来,看向三爷的时候,那会儿他分明看见贺爷正捏着三爷的下巴!
只是刚刚还没想到这种举动有什么异样!现在想来……简直骇人听闻!
怪不得三爷对贺爷的态度变化如此之大!
怪不得每回贺爷都亲自来戏园接三爷出去!
怪不得三爷不惜得罪张家也要见那张副官!
怪不得贺爷亲自来给三爷撑场子!
怪不得!
这么一瞧,加上这么一个念想,虎子的思路彻底打开。
原来以前三爷和贺爷在拍卖会上抢东西是为了吸引贺爷的目光!
是他们会错意了!
可是,三爷怎么会瞧上贺爷?
虎子神情恍然中猛然想到刚刚贺爷出枪果断利落的解决那人时的情景,确实让人心生荡漾。
若是他们家三爷和贺爷放在一块儿,也确实挺配的。
虎子神情怀疑,心神早就飞了出去,哪里还想着刚刚令人担惊受怕的枪战?
阳止却没想到他嘴上敷衍一句,却让虎子想的这么远。
纵然扪心自问,他对贺砚的感情很早开始就称不上清白,他却深知,他与贺砚现在算上最深的交情也只能搭上一句“朋友”。
还没真的到捅破那张窗纸的时候。
阳止原先是为了虎子,也是为了不碍着贺砚的动作才回到戏园。
哪知不过片刻,因为他的一句胡话,掀翻了整个戏园的天。
最初的察觉还是阿福和春桃来到他面前欲言又止的模样,只是两人跟在阳止身边久,到底没问出口。
而戏园其他的人便不知晓这个分寸了。
阳止不过走出屋子闲来无事找找乐子而已,谁承想听了一出墙角。
让他都苦笑不得。
被人围在中间的自然就是虎子,旁边围了一圈儿戏园的人,听着他绘声绘色讲着今天贺砚带他们出门受袭的事情。
只是讲到贺砚与他的部分话题却意外的诡异香艳起来。
虎子不觉,仍埋头讲着:“你们不知晓,贺爷捏住三爷的下巴,然后可仔细的看着他的伤势了。三爷原先就心倾贺爷,瞬间便心神荡漾……”
阳止听的忍俊不禁,没消片刻便知晓这谣言是因为他的一句敷衍而来了。
靠在墙角,阳止听的有意思,一时半会儿没拆穿。
不光是阳止,虎子身边围了一圈的人,包括后来到阳止身边的春桃和阿福,都没忍住听他“讲书”。
阳止浅浅挑眉,后知后觉应该在戏园搭设一个戏台子,让虎子一人上去演。
这张嘴,不比贺砚带着他去听书的那个讲书人差半分。
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