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止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儿,把下午贺琳来找他的事给说了。
贺砚听了,没露出多大的反应。
反倒是听到贺琳让他在自己面前多说说好话的时候,没忍住笑了一声。
“她倒是个机灵的。”
阳止没忍住,也笑了。
下人送了热水来,两人洗漱了一下,便躺在了同一张床榻上。
随着贺砚上了床榻,屋内的最后一丝烛光也灭掉了。
骤然的黑暗,阳止有些不适应,眨了好几次眼睛。直到身侧有人躺了下来。
阳止身体凉,脚也凉。
贺砚和他不同,整个人躺下来,身上似乎带着热气。阳止没忍住,把脚稍微往那边移了点。
可惜黑暗里没把握好距离,碰到了贺砚。
两个人的动作都停了,呼吸也放轻了下来。
片刻,贺砚整个人压了过来,连着柔软的棉被,把人整个裹了起来。
“冷?”
阳止答非所问,脸颊蹭着棉被贴近了他,语气里带着模糊的笑:“我以为你会不适应。”
确实,长这么大,贺砚第一次喜欢上一个男人。
阳止顾及他,很多次都在试探着贺砚的底线。现在看来,贺砚对他似乎毫无底线。
就着这个姿势躺了会儿,阳止忽然开口道:“砚哥,我还没和戏园的人交代我今晚不回去。”
贺砚道:“他们来了人找,贺府的下人会告诉他们的。”
阳止又道:“砚哥,许家的货我放过去了。”
贺砚很低的“嗯”了一声:“晾他几天就够了。”
阳止张开嘴,似乎还想说什么。
可是贺砚比他提前了一步,截住了他的话头:“三爷,你到底想说什么?嗯?”
阳止愣了一下,轻笑一声:“好像是我有些不适应。”
想着想着,等到得到手了,总有种不踏实的感觉。
贺砚在黑暗中笑了一声,靠近了他一点,鼻尖似有似无的蹭过他的额角:“什么不适应?用一块点心骗走了三爷?”
阳止在他怀里仰起头,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
贺砚确实不知道。那么多年,他早就忘记了。
如果不是虎子和他提了一嘴,他可能都想不起来。其实,直到现在他也没想起来。
只能在记忆里翻找着,模糊的想起一个瘦弱肮脏的小孩模样来,面容却不大记得清楚。
过去十多年,他早就忘记了,只有阳止还记得。
阳止说他不适应,他也确实是。
很多时间在部队里,在外面奔波。他早就忘记了怎么去和一个人亲近。
可是真的靠近在一起了,便没了那么多顾忌。只剩下再靠近一点的念头。
这种感觉,很奇怪。
但是他并不讨厌。
两个人静静的躺在一张床榻上,人靠近了,肢体触碰了,呼吸纠缠了。
以前那些水火不容的举动,传言,此刻都变了意味。
阳止睡眠浅,很多时候不到半夜几乎无法入睡。可是现在不知道怎么的,渐渐的便睡去了。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贺砚已经不在身边了。
只是屋里点着暖炉,比昨天还热着。
阳止在床榻上躺了会儿,然后起身收拾好自己。
直到出门的时候,才看到门口守了一个丫头。
那丫头见他醒了,连忙道:“三爷,贺爷在出门前交代您醒了之后去大厅里用早饭。用完早饭若是想回戏园便直接喊人就是,到时会有人送您回去的。”
阳止低喃道:“你家贺爷倒是想的细致。”
丫头没听清,以为他要吩咐自己做什么,茫然的“啊”了一句。
阳止摇摇头,没去用早饭,直接回了戏园。
送阳止回去的是之前的司机,也是贺砚的心腹。
汽车一路开到戏园门口,阳止才看见,戏园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几个士兵。
阳止目光微变,起身下车。
司机却也跟着他下了车。
迎上阳止的目光,司机老实交代道:“贺爷说,要看着您平安进了戏园才能离开。”
阳止轻轻挑眉,笑了。
算是默认了。
戏园里没有阳止的吩咐,旁人是进不去的。
张霖一大早来,也没能进去。
直到手下的士兵亮了枪出来,直到阳止回来,这场对峙的局面才就此平息。
阿福带着一群人守在门口,神经和身体紧绷,直到看见阳止的身影,这才稍微松懈下来。
“三爷。”
张霖偏过头看见他,露出一丝腼腆的笑:“阳老板。”
说着,他的目光落在了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