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泽云不想理他,领着纪极和丁乐一同进了正堂,屋里早已备好了瓜果吃食和美酒香茶。
众人刚进屋,马萍就带着一排老奴在一旁服侍。
纪极忍不住多瞧了几眼,下一刻恨不得自己是个瞎的。
谁家府上丫鬟不是个娇小可人、水嫩嫩的,哪像这太子府里,全是年老色衰眉目凶狠的?
乐安一醒来熟练的在小被子里翻了个身,爬到立若身边坐着揪他发梢。
立若会了意,带他洗把脸穿小衣服就去找苏泽云。
屋里,苏泽云抱住乖坐的乐安,摆出两个碗,都盛了些热羹,把其中一碗端在萧玄面前让他自己吃,最后再把面前的热羹给捣碎了,慢慢的一口一口喂乐安。
丁乐从来到这里心里就有股落寞,他和倔犟哥好久没在一起,现在见了面难免有些生疏,都不知道该开口说什么。
苏泽云好像感觉到了他的情绪,刚喂了口给乐安,拿起一只筷子戳了个丸子,伸手递给丁乐,“小乐,来,你最喜欢的酥辣狮子头。”
丁乐上一秒还是失落难过,当一听到苏泽云喊他时,心里沉闷的思绪顷刻间就散了。
他抬起头,露出笑来接到手里,“嗯,谢谢哥。”
“狮子……头?”
萧玄狐疑的从碗里抬起脸,在他们脸上扫过,最后很忐忑的看着苏泽云。
“白毛……他……他做错了什么?”
难怪他一早上都没见到白毛的影子,以前他会醋白毛和犟犟在一起打闹,恨不得这个贪吃的白狮滚蛋。
但时异事殊,白毛现在可是和他一同上过战场,拼过命的伙伴,除了喜欢吃也没什么坏毛病,他也很喜欢骑着白毛冲锋陷阵。
立若同样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纪极老神在在的呷着酒,苏泽云和丁乐对视一眼,忽然笑了。
苏泽云给乐安擦嘴,探着身好让他拿桌上的紫甜萄,“狮子头不是白毛的头,是用一些牛肉做的,模样像狮子头其实就是个丸子。”
萧玄也戳了个,来回看了几眼,“也不像啊。”
“我说像就像。”
萧玄难得看他耍赖不讲理的模样,心里喜欢的不得了,附和的点头称道:“像!真像白毛的头。”
——你这还不如不说!
苏泽云把乐安放在萧玄腿上,夹着菜吃。
乐安喝饱饱的,手中抓着几颗又红又紫的圆果,笑嘻嘻的扭小屁股。
萧玄抱着他的手顿了顿。
这是个什么东西。
“柴巴呢?”纪极看着苏泽云,问:“上次你们一起去的安国,怎么就你回来了?”
苏泽云看向萧玄。
萧玄不情愿的抱住乐安,“他自己走了,我也不知道去了哪。”
“老巴啊,我觉得他应该回了安国,上次他来找我的时候,我是在诡浮山的后山半腰上遇见他的。”丁乐听他们这么一说,就想起来了。
苏泽云有些疑惑:“他怎么在后山?你为什么会觉得他回了安国?”
柴巴穷的个叮当响,他在安国也没什么积蓄,以前的钱财基本都给挥霍完了。
现在三国还未彻底平定,如果他是柴巴的话,会去被战乱波及最小的阳国。
再说了诡浮山的后头基本都是岩石和坟堆,起初他还没怀疑到柴巴身上,可现在就不得不想了。
“是这样的,柴巴告诉我他在寻块好地方,说自己都半身入土了也没个后人,想为自己先料理下后事,找个地方再去打口好棺材。”
丁乐放下筷子,“柴巴找到我后他一个人在后山多待了几天,之后着急带我来找你就出发了。他来的时候和我说找到地了,以后回来再去办棺材。”
苏泽云和萧玄不约而同的对上目光,招呼他们继续吃饭。
纪极吃饱喝足,面色都红润了,缩着脖子烤着桌下的炉子,唉声叹气:“柴巴都开始考虑后事了,我这比他年长的还没个定所。”
棺材有什么可争可比的?!
苏泽云活了两世,对生老病死也看清了,并不忌讳什么,随口就问:“你抓我小,我包你躺平,你想在哪定个所?阳国、安国、西音、大澜的地随你挑,棺材想要什么木的都行。”
“刘倔犟——!!”
纪极面色涨红,脖子伸的老长,胡子吹在脸上下不来,“我是让你给我养老!不是让你着急送我走!”
乐安被这一声暴喝吓的坐跳了一下,小手里的果子全掉在了地上,立马大哭了起来,朝苏泽云害怕的挥着手。
小孩子一哭,大家都乱了阵脚。
苏泽云赶忙把乐安抱进怀里,捏了捏萧玄耳垂,然后抱着小乐安出去转移注意力,轻轻拍着他穿着厚袄的背,哄道:“不怕不怕,吓不着——”
萧玄脸色不愉快,他也被吓了一跳,不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