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路对面，商务车车窗半降。
车内的人看见对面的女孩呆呆望着天，在接到一通电话后，匆匆离开。
见人上了公交，车窗完全升起。
“走吧。”
“先生认识那个小姑娘？”
“一面之缘。”贺卿舟往后靠在座椅上，闭着眼睛回答。
罗叔还想问点什么，就听手机铃声响起。
“喂……现在可以，嗯……不用……金世纪定个包厢就行。”
听他挂断电话，罗叔才开口：“不回家吗？”
“嗯，去金世纪。”
贺卿舟收起手机，闭眼继续休息。罗叔从后视镜看到这，便也不再开口询问。
二十分钟后，商务车在酒店门口停下。
“先生，到了。”
“嗯。”贺卿舟从车上下来，对罗叔开口：“今天可能会有些晚，您先打车回去。”
“是。”罗叔点头，把车钥匙递给泊车员。
贺卿舟到的时候，包厢里已经坐了四个人。
洛佑从沙发上起身：“老贺，来了”
贺卿舟点头，侧身招来立在进门口的服务员。
从她手里的托盘上端起一杯红酒，朝着几人的方向举了一下：“贺某来迟，自罚一杯。”
然后将整杯红酒一口饮尽。
沙发上坐着的几人起身，各自端起酒杯回敬。
贺氏的资产，可比他们几家的全部加起来都多，在贺卿舟这个贺氏一把手面前，他们可不敢托大。
贺卿舟在沙发坐下，助理给他递过来几份合同。
他拿起合同快速翻看，确定没问题后，递到几人面前。
“贺氏会在上次的基础上给各位再各让两个点，几位要是同意，可以看合同，觉得没问题，今天就可以签字。”
说完，给自己点了根烟，背靠到沙发，右腿叠搭在左腿上。
面容氤氲在烟雾里，让人看不清神色。
这样随意的样子，似乎没太把这几份合同放在心上。
一支烟结束，贺卿舟将烟蒂在烟灰缸摁灭。
“其他的都没问题，就是这一条……”一个老总为难开口。
合同倒数第二页，写着项目正式启动开始，前五年利润与他们分，第六年开始就不再与他们有关。
虽然说这是之前就说好的，但是到了这临门一脚，还是想再争取一下。
贺卿舟依旧向后靠着，双手交叠在膝盖上，眼神依次扫过另外三人。
“三位觉得呢？”
“这……”
他们没有明说，但那支支吾吾的态度，明显是与先前说话的人一个意思，也觉得五年太短了些。
贺卿舟眼神示意助理。
冯江看懂他的意思，上前去收合同。
只是，刚把手伸向第一份合同，对方就立马死死摁住。
冯江：“陈总这是何意？”
那人看向贺卿舟：“卿舟，时间还很长，我们可以慢慢商量，你看是不是？”
贺卿舟淡笑，将腿放下，漫不经心开口：“自然。”
下一瞬，他话锋一转：“只是，几位叔伯应该很清楚，这几个项目，贺氏自己并非吃不下。”
几人脸色不好，想反驳，却不知道能说什么。
因为他说的确实对。
海城出了新政策，鼓励各领域企业合作，完善海城企业结构链。
这样做的话，企业在政府招标的时候，可能会有一些优势。
否则，这几个稳盈利的项目，贺卿舟完全没有必要找他们。
只是，明白道理是一回事，被人挑明又是另一回事。
他这样的直白，太过于不把人放在眼里。
贺北成这个儿子，表面上脾气很好，好说话的样子，实际上，说话做事比谁都不留余地。
偏他手段厉害就算了，眼光也比他爹贺北成要好。
自他接手贺氏后，上手的项目就没有不赚钱的。
这样的诱惑，他们实在割舍不下。
“罢了，就按这份合同来。”张总先开了口。
五年就五年吧，不出意外，这五年的盈利，也不少了。他们不签，多的是人排队想跟贺氏合作。
到时候又养出一些同层次的竞争对手，那这钱，还是自己赚了的好。
都是成了精的老狐狸，另外几人自然也能想到这一层，最后也都在合同上签了字。
几人起身握手：“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贺卿舟又恢复到之前礼貌好说话的样子。
就好像刚才寸步不让的态度，只是他们的幻觉。
洛佑一直在边上看着，全程没说话，等人都走了